在大廳的正中間,震嶽躺在地上,法師站在他身邊,手裏拿著的是一顆由冰霜包裹的心髒。
不行,不可以,不可以接受那顆心髒。
心髒,最脆弱的地方,止戈明明是不死之身,卻有著最脆弱的心髒。那顆還仿佛在微微顫動的心髒外麵裹了一層透明的,仿佛冰霜,但卻更加晶瑩透亮。
“冰糖心髒,這個名字是不是很有趣。”
黑袍法師的聲音在耳邊回蕩,此時卻是一個尖細的女人聲音,熟悉的聲音戲法。
“這顆心髒,來自塔塔族後人,隻要擁有這顆心髒,你就會得到你想要的力量,我想,我已經和你說清楚我們的交易了?”
碧玉搖頭,“不可以!那根本不是什麼塔塔族人的心髒。”
法師頓了頓,“你又怎麼能夠知道並不貨真價實,對你這個年紀而言,塔塔族的後人早就隱姓埋名再也難尋音訊,而我,很早之前的存貨,這顆心髒就是來自曾經沙漠中塔塔族貴族的最後血脈,止戈王子。”
碧玉攔下他,“你聽我說,這個心髒的前擁有者並不是什麼塔塔族後人,哪怕確實是這樣,但沒有人的生命是因為注定的什麼才有意義的,”
“你是要得到力量不錯,但是所有的禮物都暗中有價格,塔塔族也不例外,他們有著注定失敗的詛咒,這就是法則!”
你不可以,不可以做這種交易,這個法師不是什麼善人!他隻是想要玩弄別人的命運而已!
震嶽看著她,選擇接受那顆脆弱的心髒。
在緩緩啟動的法陣中,震嶽的頭發被逐漸席卷的狂風吹動,在他和碧玉之間已經生成一了道厚厚的風牆,強行進入隻會讓法陣毀壞、震嶽受傷。震嶽看向她,他的嘴角微微揚起,眉眼間卻看不到半分笑意。風場增強,碧玉的衣擺也被吹動隨風搖擺著,她伸出手,將靈力從手心釋放融進風場。
“碧玉,我明白你說的,凡事都有代價,包括我想獲得力量,你明白嗎,我也想過退縮,我沒有辦法接受這麼多壓力,可是為了守護獸族,我即使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碧國、金國紛紛落入月輝國國師之手,葉國自願獻上本國的珠寶、美人求得一時安寧,玉國貴族苟且偷安,期待獸族能保一國平安。獸族與人類的和平隻不過依靠人類對獸族軍隊的忌憚支撐,倘若人類獲悉獸族首領力量盡失,對獸族的侵害必然愈演愈烈,若到那時,一切都會失控。
碧玉無法再阻攔,因為力量弱小所以連小狗都保護不了又何況震嶽曾目睹族人受害,被囚禁、被肢解,人類傷害獸族在其他人類嚴重隻不過是有損道德的小事,獸族的生命在他們眼中是那樣的渺小。飼養獸族成為富商的高雅愛好,本該自由的小獸被圈養。因為產生人類感情的獸族化成人形卻被當成異類,明明和人類相愛卻得不到好的結果,這獸族所遭受的種種,若是能夠靠獲得力量守護,即使命運被操控又怎樣呢?她沒辦法阻止,那就讓這個詛咒的痛苦小一些吧。身體裏的靈力隨著釋放逐漸被消耗,無法支撐的雙腿向後倒下,碧玉癱坐在地上,看著震嶽的方向,給予最後的力量。
法師拿出利劍將心髒刺向震嶽的胸膛,心髒表麵的冰霜化成清澈的水順著劍刃流進他的胸腔,震嶽嚎叫一聲,法師拔出劍,卻看不見一絲鮮血。
“那我們的交易就到此結束了,期待我們的下次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