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越聽絕美的臉色便越沉重，她與師傅行走江湖多年，也見過抄家滅族的血腥場景，可將人與獸縫合這等滅絕人性之事，再次刷新了月華對於人性之惡的認識。
江湖上是充滿了危險，卻不該是這樣的危險。
得知四十裏外就是子不語發現妖神殿的地方，月華決定一同前往。
月華喜歡安靜，有人的地點她總是不得安靜，所以她不是一個喜歡和他人一路的人，可子不語值得讓她打破常規。
她默默跟在子不語背後，子不語離她隔著一段不小的距離。
月華出現在這種深山老林，讓子不語不得不戒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原路返回的時候，月華看著一地屍體，美目眨了眨。
“這些人是。”
“同夥。”
“哦”
子不語已經摸清了月華說話的風格，就像一個結巴偽裝正常人，能說一個字就不說兩個字。
月華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訝，地上倒著這麼多了人，卻一滴血跡都沒有，這些人仿佛在雪地裏睡著了一般。
走近一看，月華還是在近乎完好的屍體上，發現了端倪。
每個人皮膚上都有著幾根墨水留下的細線，子不語在她的心中除了強大還多了幾分神秘。
子不語不介意月華探索那些屍體的秘密，他雖然想隱藏自己擁有墨眉的事實，可他的原則是能藏就藏，不能藏就算了。
藏不藏得住，一切隨緣。
子不語從石頭上拿回自己的劍鞘之後，忽然被轎子碎屑之中兩個翠綠的顏色所吸引，她們在屎黃色的人群和純白的雪地上，是那樣的顯眼。
子不語帶著疑惑還有幾分懼怕，緩緩走近那兩具屍體。
他心中似乎猜到了那是什麼，但卻帶著一絲僥幸，直到站在屍體麵前時，子不語終於死心了。
稚嫩臉上略顯粗糙的皮膚，一身村姑打扮，還有手上的老繭。
這些無不證明她們是被抓來的農家少女，轎子的碎屑，妖神殿的屍體，還有這兩副冰冷無辜的屍體。
子不語呆呆的注視著這一切，沒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
月華發現了子不語的不對勁，她緩慢靠近子不語，帶著一絲關心道。
“你，怎麼了。”
子不語沒有回答月華的話，而是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淡然道：“沒事。”
說完，子不語一個人開始在一旁挖坑，該死之人可以曝屍荒野，她們卻不可以。
月華看著地上兩個女子的屍體，還有子不語的表現猜出了一絲端倪。
她蹲下觀察了一番兩人的屍體，她發現這兩個女子瞳孔幾乎渙散，身體極其羸弱，還有一股特殊的藥味。
這都是長期服用迷藥的表現，她們這種情況就算是沒有出現意外，也活不了兩天。
至於為什麼被迷藥控製，月華也猜到了。
子不語用劍刨的坑已經初具形狀，月華來到他身邊緩緩道：“她們本來也活不了幾天，況且對於她們死亡才是解脫。”
“謝謝你的安慰，這些我當然知道，隻不過我在想如果她們可以活很久，如果她們想要活下去，那又會怎樣！”
子不語站在墳坑裏注視著月華，月華從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憤怒和悲傷。
憤怒對於自己，悲傷對於她們。
其實對於這件事月華有一些不理解，子不語對於兩個素不相識，本來就要死亡的人，會產生這麼大的反應，這不是他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