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農村長大,這個村子很奇特在四麵環海的島上,基本屬於與世隔絕的地方。

晴朗的白天和夜晚站在沙灘上,能看到對麵熱氣騰騰和燈火明亮。

小時候聰慧淘氣,在家中小院擺設機關,像多米諾骨牌那種連鎖機關,一玩一天無憂無慮,玩膩了長大了開始走出小院。

毀鄰居家未長成的土豆,牽著一家老黃牛去另一家地瓜地禍害,因為它凶我讓主人家教育一下,還有那條黃狗總是對我叫,有鏈子拴著它過不來。

嗑著瓜子蹲在遠處,聽著它瘋狂叫到口吐白沫,不是他家主人出來攆我,能和它大戰到天亮。

跟拴在樹上的山羊頂頭,我竟然輸了不能接受,嘲諷挑釁瘋狂衝來,結果它忘了有繩子這個事,下場就是我被山羊主人趕走了。

砍未成熟的玉米杆,留頭留尾蕩平中間一大截,誰讓他說我是小兔崽子,還在中間空地貼心擺上王八字樣留念。

結果砍偏了誤傷好人,秋收時,父母推著許多成熟玉米去道歉。

我在我們屯成了混世魔王,人人提防不好下手,我將這股能力延伸到臨屯,帶著親戚家附近幾個孩子把一筐雞蛋砸成黃金大道。

準備蔓延全村時他們都慌亂了,全村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父親身上,借著黃金大道的事,開啟封印清算這幾年的賬。

三寸寬兩米多長的木板,給我屁股上了一頓教育課,斷成五段的木板封印了我的能力和智商,從那以後除了上學沒出過門。

渾渾噩噩讀完小學,村裏在鎮上租了房子,出海島進入小鎮念初中雙休日回家,迷迷糊糊的完成學業,僥幸的考入城鎮裏的高中。

大學智商不夠沒能考上,回島幫著父母務農打魚,一待就是幾年沒有離開過。

因為我喜歡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鳥語花香,自由自在挺好的,父母每天都嘮叨想要我出去打工,因為村裏的孩子都去了。

落葉知秋,葉黃秋收。

我和父親借鄰居家的拖拉機去拉玉米,母親在地裏用網兜裝好,父親前麵緩慢開著,我在一旁抓起三十多斤網兜玉米扔上車。

拉回家扔到主屋前麵的房頂晾曬、分揀、囤積,在高處不遭耗子,不能讓它們糟蹋一年的努力。

忙碌一天幹完農活,洗漱準備開飯。

“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

我嗯了一聲,母親瞟我一眼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那誰家的孩子在鎮上打工掙不少錢,你就知道窩在家裏”

“出去租房也挺貴的,掙不幾個錢”

父親倒上白酒替我解圍。

我低著頭沉默吃飯,母親坐下繼續說道:“去大城市,你爺爺有套房子在那,跟你說話呐”

我又嗯了一聲,父親喝口酒說道:“二十多年了吧,估計都成危房了”

“危什麼危,還有人在住,前幾天剛通過電話”

母親向父親使眼色,父親立馬領悟說道:“有人住沒啥事,小風啊,你也該出去見見世麵了,掙多掙少不重要,重要是開闊眼界......”

我繼續嗯一聲,母親暴走了:“我怎麼生了你這個玩應兒,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小時候的能耐哪兒去了”

我的第四聲嗯讓母親爆發了,拿著筷子敲打腦袋:“多說幾個字能死嘛,能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