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自己快廢了,一天一天啥也不想幹。晚上emo,早上班如去上墳。但也是片刻的感覺,不敢流露出來那種,因為我太普通了,普通到連慘都不夠慘。
作為一個內心戲專家。我有時候都尋思,是不是特別特別慘的人,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大哭一場了,至少人們還能在繁忙之餘擠出一點同情給他。我要是特別漂亮,特別有錢,我的眼淚可能就是金豆子,嗯,可我不是,殺豬盤都會忽略我那種。嘖嘖,某種程度上,也算普通保平安吧。但我這人還挺愛哭的,想哭的時候,關上門就好了。最近,也算是達成一個小小願望。至少現賺夠錢,從見不到陽光的破屋子,住到南臥,從南臥到自己可以整租了。
作為一個淚點很低的人,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哭了。第一:哭的時候,私密性很好,不像之前隔音不好的出租屋,眼淚崩出來前要先開大視頻聲音。第二:不會出戲,有時候別的屋兒回來人,很開心的樣子或者遇到夫妻\/情侶檔,你正emo,他們卻在嗯嗯阿啊。第三:作為一個三十出頭,淚點低的人,憋淚就像憋尿。
所以這個角度上說,我的生活變好了很多。這個墳還是要上的。
每天都是起早了就,我能像能個優勝者,美滋滋先挑個共享單車,縱向絲滑的聽著網抑雲,不急不慢的到地鐵站。起的不早不晚,那就得排隊領了,老長老長的隊,單說後廠村的路,排擺渡車的人就能趕得上我們半個村的人頭。
年過30了,打小就從農村搬走,我幾乎不怎麼認識村裏的人了。從小都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已經斷親了。人人都說鄉愁想家,我沒有家,也不怎麼想。從大學畢業到現在,生命的一大的主題就是逃離所謂的“家”。
起的再晚些,路邊兒就剩釣魚車,看著沒啥毛病,一掃都是故障,但是基於和遲到扣錢的“死亡摩擦”,每每還是得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情,掃一掃。
我時常感覺,我就是浮萍,回不去的故鄉,還有紮不下根兒的北京。自從媽媽去世,除了無依無靠,世界開始病在變得殘酷的路上,一去不複返外。媽媽去世,“父親”半年之內就把小三娶回家,他和她,可能是有一個人等不及了吧。
我感覺,腦袋裏有一層似有似無的霧,仿佛,切籠罩在一場夢境當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甚至不知道該不該醒。或許現在已經很好了呢,應該知足吧,不然,稍不留神,說不定更糟糕呢。
又是重複的一天,我匆匆穿上衣服,慌亂之中不忘用自來水,蘸了蘸翹起來的頭發,雖然是個其貌不揚的小鎮錯題家,但我也是個十足的戀愛腦和幻想家,夢想總是要有的,萬一在北漂的人流中遇見自己的甜甜小郎君呢。
隱隱感覺,這跟我的北漂生活像極了,都說北京機會多,北京都找不到好工作。那別的地方可能也不行。嗨,北京的機會啊,北京光鮮的一麵啊,甚至北京的夕陽,就像這看似一車一車的共享單車似的-------能看,看似就在眼前,其實呢遠在天邊。怎麼說,就像有的泡妞達渣說的:“男人銀行卡裏的餘額”不是給人花的,是給人看的。類似的,還有老板的餅。
哎,7點40了。我又一次起晚了,著急麻慌,氣喘不勻,像打仗一樣,終於,這次是幸運的。一個掛著“碼碼跳動”工牌的人掏出手機,要點“還車“,還未點擊完。我刷的一下,“嗖”,一手把拉一個人,數不上把拉了幾個人,終於以“第一順位”的身份,暫時擁有了一輛共享單車的使用權。作為職場老實人,碼碼跳動是格子間程序員的“夢中情司”,不會吹,不會表現,不會社交,學曆一般,能力可能也一般吧,哎呦謔,這輩子怕是進不去“碼碼跳動”。但是,某種意義上我也算又近了一步。
進不去就進不去吧,我安慰自己,尋思著,進了“碼碼”跳動,也待不了多久吧。聽說,”碼碼跳動”的強度很大,進去的人,平均司齡也就半年左右。有句話說是。碼碼和心髒隻能有一個跳動。前段時間,“碼碼跳動”有個老爺們兒,給活活累死了,她媳婦兒去公司拉橫幅。雖然作為一個還吃程序員這碗飯的,大多都代入感很強,自然的生出同情。但是我並不覺得那個人冤,因為那個男人房貸每月兩萬,工資一個月也有五萬多。我賺的也不少,但是但是,我感覺自己也快累死了。我身體不輕鬆,心裏更累,賺的遠遠不如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