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刺眼的光線照在張宏臉上,他迷迷糊糊睜開眼,打開手機顯示時間早上七點半,翻身取出床頭櫃的溫度計放在自己的腋下。

大概一個月前,一場神秘流感席卷了全球,張宏也不能幸免,前幾天也中了招,不得不在家休養。

關於這種流感各國科學家還在加緊研究中,直到目前也沒有個明確的說法。

自感冒以來張宏每天都處在冰火兩重天當中,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從來沒這麼難受過,差點就要去醫院,到了昨天才算有所好轉。

36.8°!

張宏一下子坐起來,燒退了,看來這次感冒終於扛過去了。

活動了一下四肢,跳下床打開窗戶,微風帶著些許涼意肆意的吹在張宏的臉上帶走了他的困意,感受著正常體溫的身體,他的心情也如同早秋清晨的微風一般舒爽。

這該死的病毒終於被自己戰勝了!

今天必須點個大餐獎勵一下自己,張宏正要拿手機考慮今天吃什麼,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這是部門領導的專屬鈴聲。

張宏隻覺得自己的心髒又一次開始砰砰亂跳,仿佛要蹦到嗓子眼,蹦到嘴裏。

萬般不願下,還是接起了電話。

“你到底要閑到什麼時候?已經整整三天了,什麼病三天還不好?”

張宏隻覺得聲音大的刺耳,不由自主的把手機拿的離耳朵遠點。

“不好意思方哥,我…”

“別跟我在這好意思不好意思的,三天了!心裏沒點13數啊?耽誤了那麼多工作你不知道啊?什麼東西啊你是,在我這養大爺呢?我告訴你張宏,你今天必須給我過來,不然你就給我滾蛋!再也別來了!”

“好的方哥,我今天就…”

沒等張宏話說完另一頭已經掛斷了。

放下胳膊,張宏拿著手機的手攥的越來越緊。

張宏是個剛到C市工作一年的社畜,方子鈞則是他的頂頭上司,這個人能力沒有,自他接手整個部門越來越烏煙瘴氣,年齡也隻比張宏大三歲,之所以能成為部門主管,完全是因為他爸是公司領導。

雖然工作能力拉胯到沒眼看,但平日裏仗著他爸的威風,欺壓下屬卻是有一手,因為張宏是剛來的新人,而且是毫無背景的外地人,方子鈞便處處為難他,擺明了就是要騎在他頭上拉屎。

就比如這次,部門其他人即便是請十天的病假方子鈞連屁都不會放一個,可到張宏這三天都嫌多。

一年來張宏不記得自己到底被方子鈞罵過多少次,幹了多少髒活,累活,替方子鈞背了多少次黑鍋,辭職的申請寫了又寫,但每次到最後一步的時候他都會想起自己的父母。

想起自己從家鄉坐火車出發時父母前來送站的場景,那張殷切期盼的臉張宏一直忘不了,他那沒什麼見識的父母打心眼裏希望他們的兒子能有出息,能賺大錢,能自己養活自己過上好日子,每次一想到這他又親手撕掉了辭職申請。

生活還得繼續,歎口氣,張宏起身穿衣服上了班,好在體溫正常,不用帶病工作了。

路上非常冷清,往日早高峰人擠人的地鐵站,如今幾乎沒人,偶有幾個,也是戴著嚴實的口罩行色匆匆,座位幾乎全空著,這種情況自流感爆發以來就發生了,張宏早已見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