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畢,風漫天隻覺心中忐忑,又是期待又是緊張,這份感覺卻是從未有過。不由好笑,原來自己向來自命風流,第一次如此認真,卻是對一個心裏裝著別人的姑娘。
“忘憂少主美意,鳳雲舞謝過。但是,不必。”語聲還是冰冷,沒有一絲猶豫。事已至此,鳳雲舞不願多留,便要轉身離去。
風漫天一笑,細長眼睛上挑,很是勾魂。細看他目中神色,卻是異常認真。隻聽他朗聲道:“還望鳳姑娘記得,風漫天今日把話說在此處,落地生根。風某今生,願對鳳姑娘赤誠以待,為姑娘死生不計。”
鳳雲舞腳步一頓,猶疑半晌,終究還是離去。
“鳳姑娘,”這是林歌飛語聲,一旁卻是笑得賊兮兮的上官寧遠。
“雲舞姐姐你先別走,”小溪攔住鳳雲舞,道:“今晚閑來無事,我想找你一起玩。”
“我沒時間。”“真的不行嗎?我跟夜哥哥說好今晚叫上大家一起玩的,你真的不來?”
非夜?鳳雲舞心中一動,轉過身看了非夜一眼,終於點了點頭。
小溪看向風漫天,風漫天看了看鳳雲舞,也說聲好。
於是小溪目光轉向林歌飛,林歌飛看看小溪,又看看非夜,笑道:“這個熱鬧我自然要來湊的。寧遠你呢?”
上官寧遠正覺這些人互相看來看去地十分有趣,自然點點頭一口應下。
是夜,明月伴清風,蓮池映水榭。六人俱都到了約定之處。
小溪笑嘻嘻說道:“今晚我們來玩個特別的遊戲,我先起頭念一句詩,下一人需得以其最後一句為首字再念一句,取前人佳句亦可,自吟自誦亦可,要應景,最重要的,得配以相應的招式。接不上的便自罰一杯酒或是講個江湖典故,越稀奇越好。聽懂了麼?”
寧遠一聽便覺頭大:“老子不玩,這個老子可不會!”
小溪道:“你且試試,難不成是怕罰酒罰醉了?”
寧遠好酒,且自負酒量天下無敵,怎肯被說怕醉。果然聽他道:“玩就玩,爺爺打出生可我還沒醉過呢。”眾人一陣輕笑。
“閑來流水映滿月。”隻見小溪右手執軟劍,使了一招“推窗望月”,左手扯下衣帶,舞成“流水匆匆”。果然詩句應景,招式也配得妥帖。
“月上柳梢人不知。”林歌飛略一思忖便接道,甩出一枚如意珠,卻見那銀色珠子如一輪明月般掠過柳梢,瞬即自眾人身後閃過,重回林歌飛手中,暗器手法之精妙,所經行跡之輕靈飄渺,當真可稱得上“人不知”三字。
“知是暗香浮清影。”非夜接道,卻見他袍袖鼓起,真氣充盈,身形微動,卻現出重重人影。真氣暗湧是為暗香,“清影”正是借助“暗香”而成道道虛影。看似簡單,卻非有深厚內力不可。
“影落寒潭空自嗟。”風漫天一甩折扇,使了個“寒潭孤影”,此招式本是踽踽獨行、黯然失魂者所創,自有“空自嗟”的意蘊,而他今日戰場失利又逢表白遭拒,念這一句真是妙到極點,應景極了。
下一人卻是上官寧遠,他皺眉支吾了半天,終是一拍大腿道:“想不出,我喝便是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還不忘讚一句“好酒!”
鳳雲舞麵色較之往日多了幾分柔和,道:“我也接不上,便講個典故吧。昔年月仙子與夜皇子都是名震天下的人物,兩人都是少年成名,不曾想竟能遇上和自己相若的人物。傳言兩人第一次相遇便是在這荀陽城外的旖霞山,一見鍾情又加惺惺相惜乃至終身不悔。”鳳雲舞輕聲講著,臉上露出神往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