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潮濕的洞穴,梅九一下一下地敲鑿稀爛的屍骨。
“怎麼一顆內丹都沒有?”梅九無奈地捂麵道。
距離煉氣九層不過遙遙幾步,可如今殺了那麼多人爐,一顆內丹都沒挖出來。這修為到底何時才有所提升。
“實在不行,我再下山找幾個童男童女?”梅九舔了舔鮮紅的嘴角。
“梅九,快來快來,山門外來客人啦,誒呀,你怎麼又弄得滿臉是血!”一個嬌小的少女急步走入山洞,二師姐薑瑤。
“誒呀,這麼多人,你一天全吃了!”薑瑤瞪大了雙眼,望著滿洞的血骸。
“我這不是急著修煉嗎?可我殺了一個又一個,一顆內丹都沒有。”梅九煩躁道,轉而狐媚的眼兒一轉,把臉湊到少女裙前,“要不你借我兩個,好不好嘛?師哥~”
“去去去,血都要蹭我身上了,不借,我自己築基境還沒穩固呢,可沒閑心幫你。”薑瑤一把推開梅九。
“還有!誰是你師哥!叫師姐!阿九啊阿九,你都入門多少年啦!怎麼還是這麼不開竅,你我早就不是男兒身啦。”薑瑤敲了敲梅九的腦袋。
“是是是,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梅九故作悲傷地唱道。
自他被師父撿上山門已經七年了,變成女人也已經七年了。師父說唯有如此才能修仙,這是他的福氣。
“別鬧了!快走快走!”薑瑤拉著梅九的手就往洞外拽。
“師姐你慢點,倒是讓我洗把臉呀!”
潺潺山泉沿著崎嶇山路一路向下,透過水麵,梅九看見一個嬌媚的少女,笑吟吟地望著自己。
這麼多年了,還是覺得稀奇。梅九摸了摸雪白的臉頰。
梅九的師父也不知道是什麼毛病,偌大的宗門,不準有一片鏡子。平日裏洗漱,弟子們不是去山泉邊上,便是用個血鏡術勉強照照自己。
“冰雪肌膚,麵若桃花,我家阿九都長成小美人了。”薑瑤調笑地摸了摸梅九的腦袋。
“阿九啊,每天多洗漱洗漱,整日血汙滿臉,跟個妖怪似的。”
“師姐,咱不就是山裏的妖怪嗎?”阿九起身挽著薑瑤的胳膊,熙笑道,“挖心刨肝,鑿骨敲髓,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物。”
薑瑤清澈烏亮的眸子滿是笑意:“什麼妖怪,我可沒你那麼野蠻。等日後成仙,看我怎麼收了你個小妖精。”
聽得山下笑聲漸漸入耳。
隻見不遠處山門外,一個紅衣女子和一個男子談笑著上山而來。
那男子倒是奇怪,眼上纏著一條雪白的絲帶,是個盲人。一襲白衣,颯颯隨風飄動,步履輕盈,談笑自如,絲毫不像盲人。
梅九輕盈幾步,便躍至紅衣女子身前,“大師姐,又是從哪裏拐來的小生,好俊啊。”
大師姐殷桂看到是梅九,不禁皺了皺眉頭,“梅九,休得胡言,這是師父的貴客。”回頭賠笑道,“先生莫怪,這是門裏的幺妹,自小被師父嬌慣壞了,不懂規矩。”
那白衣男子笑道:“哪裏,哪裏,小妹說話倒是風趣,小生清酌,有禮了。”
望著眼前的俊俏男子,梅九不禁有些困惑,自己一群邪修,往來之人不是狼狽為奸之徒,便是抱怨雪恥之輩,可這人都不像呀。
梅九媚笑著一把抱住清酌的胳膊:“道長好深的道法,蒙著眼睛都能看到我。”
清酌皺了皺眉頭:“好濃的血腥味!”
壞了!隔自己的淨塵法和薑黃的蔽聞咒還能聞出血腥味,這是什麼狗鼻子。
梅九急要收手,卻被一把牢牢抓住。
“受傷了?姑娘!?”眼前的盲道人逐漸收起笑容。
梅九頓時寒毛直立。
危急關頭,殷桂連忙上前,一把拉開梅九的手。
“師姐。”梅九順勢躲在殷桂身後。
“清道長,小妹看似頑劣,實則怯懦得很,莫要嚇她。”
清酌詫異地握了握手掌,像是在暗歎這殷桂竟能從他手上拉開梅九。
“實在抱歉,貧道剛剛聞到一股極濃的血腥味,有些失態了,幺妹可是有傷在身。”
“是的,是的。”薑瑤連忙上前道:“阿九,昨日被山中妖狼劃傷,山裏平時不見外人,這今日聽說來客人了,也不好好休養,非要來見道長了。”
“是我莽撞了。”清酌麵露慚愧,從袖口掏出一支小巧的木瓶,“這丹藥凝血恢氣,還請九妹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