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寺,正直四月,山腳的桃花搖搖曳曳也散發出些鮮亮,一路蜿蜒直上。
整座寺廟立於雲端,一片清淨,不染俗世。
山腳下,早已是另一番光景。
男人把玩著手裏的掛墜,著黑色襯衣,手腕處挽起,略顯矜貴。細看,不難發現男人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與彷徨,其實他早已自亂陣腳。
蕭鬱眼神暗沉如夜,望向遠處,眸光也暗淡了幾分。
他在賭。
佛若普度眾生,那便把她還給我。
林奈跪坐著,雙手合十,一片虔誠。
“阿彌陀佛。”靜慈師太一手執佛珠,朝她作揖。
“施主塵緣未了。”理應看這浮世三千,萬世繁華。
林奈望向靜慈。
“師傅,我自幼性格孤僻。”
塵緣?她這一身貧瘠,哪來什麼緣?
“佛渡有緣人”。僧人撥動手中的佛珠。
“你隻管下山。”足之所履,心之所歸。僧人說完便離開了。
林奈起身,瞳仁清澈如水,黑眸中散發的幽幽星光,恍若洞悉一切的慵懶。骨子裏透出的冷寂給人距離。
下山?山下又有什麼。什麼也沒有。
她不過一隻疲於俗世的倦鳥。
天氣微涼,微風卷起她烏黑的秀發,輕撫衣袖,米白色的旗袍勾勒出她的姣好身段,略顯單薄落寞。
下雨了,春日的雨洗去了人心的躁動。帶著春日特有的芳香。
山上的人影依稀可見,蕭鬱知道,他賭贏了。
“老大,傘。”
“拿開。”男人聲音還算溫和,卻帶著十足的震懾。
“是。”來人趕緊退下。
這是他與她共同淋過的第三場雨。
即便她不清楚。
山下幾十輛的豪車拍成一排,低調又不失莊嚴。蕭鬱將手搭在石柱上,抿了抿嘴角,漾出一抹淺笑,深不見底的眼中重燃光亮。
林奈漫不經心,微眯了眯眼,清澈如水的眸中似有波瀾。有一種力量,撓的她心癢。
與心底的身影漸漸重合。蕭鬱丟掉手中早已熄滅的煙頭。
林奈才靠近,被一個溫熱的懷抱包裹住,裹挾著淡淡的煙草味,男人很高,將頭抵在她的肩上,貪婪的吮吸著那片刻的美好。
她聽見男人的胸膛鏗鏘有力,恍若失而複得。她聽見,萬物複蘇。
“奈奈~”林奈平靜的雙眸再起波瀾。
她輕輕拍了拍男人的背。
“蕭鬱哥哥?”
哥哥?就隻是哥哥嗎?他可不想當哥哥。
“抱歉。”蕭鬱放開了懷中快喘不過氣的人,又恢複了往日的清冷與矜貴。
眸中的情色很快便被他掩飾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疏離。
“是我逾越了。”
林奈笑著搖搖頭。
“奈奈來這幹什麼?”
蕭鬱看向林奈,她眉目冷清,月色朦朧般讓人看不真實,長長的睫毛微顫,帶著水珠,想初生的朝露。
蕭鬱咽了咽口水,壓下心底的躁動。
“祈福。”她隻是笑笑。
蕭鬱眼神清幽,他不信。
“那蕭鬱哥哥呢”。林奈抬眸,男人眼中柔意輕範,眉眼揚起,漆黑如神潭的眼底對上她的視線。
“祈福。”
她不信。
“阿嚏——”女人不合時宜的打了個噴嚏。
助理為兩人撐著傘,蕭鬱拿來外套為她披上。
“回家?”
“不回。”
“那去我家。”
……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