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家的孩子看到什麼都像救命稻草,拚命地死拽著不撒手。
好像機會一不小心就會被別人搶走。
於是都削尖了腦袋的往前闖,往上擠。
花費時間,試圖獲取比同齡人更多的平台資源,x資源,等等。
這不僅僅是為了出去混能有些談資,某些程度上還是為了證明自己不那麼普通。
但大概率還是為了解決生活費不夠用的問題。
淩天想起了他賺取第一桶金的過程。
就是在大學這個特殊的地方。
具體一點,就是他們本科的北昌學院,一所民辦工科大學。
毫不誇張地說,正是因為這個地方所具備的單純又複雜的特性。
使得他的資本積累充滿了血腥。
單純反映血腥,複雜造就漏洞。
但如果不在這個地方,放到社會上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是玩不轉的。
還有可能被別人玩。
大排檔隻有零星的顧客了。
大學生們基本已經回學校了,宵禁是平常事。
自由又不自由的中年男人們不一樣。
勾肩搭背,大聲地竊竊私語。
他們意猶未盡,但能依稀聽到,他們好像在安排著晚飯後的下一場活動。
洗腳還是ktv,你一嘴我一嘴地討論著,討論到最後,誰的電話鈴聲就不合時宜地響了。
那好吧,都回家吧。
淩天和丁傳吃的都差不多了,結好賬後,他們起身準備回酒店。
是的,他們都不是本地人,所以沒有固定的住所。
倒是想回學校住。
住那學生寢室闊別已久的上下鋪。
甚至慣性還讓他們在校門口逗留了一段時間。
因為什麼?
大學時期的他們肯定不會在晚十點,這個臨近晚歸的時間節點。
站在學校門口。
還跑到十公裏以外的酒店過夜。
因為這實在是太奇怪了。酒店不要錢嗎。
從學校門口回過頭,丁傳走了兩步,踉踉蹌蹌的。
他雙腳有些發麻,估計是酒精起的作用。
於是他拖了拖步子,把手搭在了淩天的肩頭,捏了捏。
靜下神,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又走了幾步。
可算是四平八穩了。
他呼出一口濁氣,想了想。
說那件事情還是時機不對,不好開口。
求人辦事總不能是在這樣的場合下。
於是他換了一個話題:
“老淩,聽說你研三的時候弄了點兼職,搞了多少個?”
淩天不是很想回話。
他沒有那個習慣和別人講述自己賺錢的那些事。
不僅是因為其中之複雜難以言說。
還因為,人總是喜歡站在道德的製高點抨擊別人。
你不能拿自己的相信去賭別人的人性。
畢竟淩天還是蠻珍惜這段友誼的。
於是淩天假裝失憶,麵露難色,而後恍然大悟:
“啊,你說那個啊,沒有沒有,就幹了一點兼職,資質之類的,小幾個吧,不多不多。”
透露關鍵信息的同時,也保留了說與不說的餘地。
丁傳假裝嗔怒:“騙鬼啊,我還不知道你,前段時間提車了是吧,你要沒搞到五十個,你會買那個車?”
淩天有些驚訝,他不知道丁傳是怎麼知道自己已經買車的。
他平時也不發朋友圈,那自己是什麼時候露餡了呢?
其實也很好猜,當你有一個正廳級別的舅舅,又恰好有個有求於你的、家裏有些能量的好同學。
這樣看,你買不買車,是不是很好了解到呢?但重點是買車嗎?
於是淩天隻好謙虛地說:“哎呀,不是的,那是自己家裏買的。”
丁傳見淩天順勢下坡,想把話題轉移到車上,總算祭出了殺手鐧。
“那你還在做不,要不我給你投一點,正好我手上還有些閑錢。”
淩天心想,剛剛才賣完慘,現在又要慷慨大方。
人在某些東西麵前還真是特別矛盾呢。
淩天主動和丁傳要了一根煙。
他把丁傳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撥開,替丁傳把煙點上後,反手將剛剛要的那根煙別在了耳朵上。
“兄弟,投不得,這是快錢,這次我都差點翻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