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賢境內,明心宗。
眾弟子瞧見師尊和幾位長老又喚景鈺去內殿,紛紛露出嫉妒的目光。
憑什麼景鈺能有這麼好的機遇獲得眾多大能的青眼?
陳嬌嬌站在角落裏,死死地盯著內殿的大門,再過不久她就能從雙靈根變成單靈根了。
內殿的正中央放著一張玄冰玉床,景鈺緊閉雙眼,渾身不著片縷,手臂和脖頸上大片的紅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景鈺。”
清冷的聲音自耳邊響起,景鈺的睫毛顫動,被吸食殆盡的軀體已經無力動彈,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玩偶娃娃癱在玉床上。
容雲摟過景鈺,左手手指溫柔地摩挲她細白的脖頸,“他們下手太狠了點,不像我。”
又用右手將瓷碗裏的湯藥遞至景鈺唇邊,強行掰開了她的嘴。
“喝幹淨!嬌嬌還等著你的變異天靈根洗髓。”
景鈺抬起眼皮,看到那張俊美的臉,恨意像滔天駭浪湧上心頭:“用這種手段修煉也敢稱名門正道?!”
容雲麵色不改,手掌卻猛地施力,景鈺被掐住喉嚨,淚水瞬間模糊視線。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不聽話?純陰體是天生的爐鼎,這就是你生來的宿命!”
眼看著景鈺的臉色逐漸漲紅,呼吸聲越來越微弱,容雲這才緩緩放鬆掌力將瓷碗內的湯藥灌進景鈺嘴裏。
“咳、咳。”景鈺費力掙紮,湯藥撒了一身。
容雲見狀,一把將景鈺甩在玉床上,從袖口掏出一張絹花手帕擦了擦手,滿是厭嫌。
景鈺手撐著玉床不停咳嗽,眼神充滿恨意:“我當時就應該殺了你!”
當年容雲自秘境內受險,逃至景家附近奄奄一息,剛結丹的景鈺便將他帶回去悉心照料。
也是她沒有聽父母的勸誡,執意要用自身靈力為他療傷,本以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沒成想景鈺竟是天生純陰體質,隻因此前尚未結丹才沒被景家察覺。
剛結丹便給容雲渡了氣,所以被他洞悉了個徹底。
容雲在景家療傷的數月,與景鈺朝夕相處也漸生情愫。
隻是如今想來,全是容雲早有預謀的陷阱。
從被哄騙離開景家,失去庇護,又跟隨容雲拜入明心宗開始,她的人生就跌入了深淵。
景鈺至今都忘不掉,那天晚上鹹濕的雙手和道貌岸然的修士們,身體不斷地感受被撕裂又愈合,意識裏都是模糊又惡心的重影。
景家盤踞一方,也是修真世家,而自己為了容雲與家族反目,最後落得如此下場!
可悲!可恨!
“你這輩子都離不開明心宗。”容雲扔掉了手帕,用手拍了拍景鈺的臉頰譏諷道:
“我如今修為已到元嬰後期,多虧了你啊。”
正說著,殿外的鍾聲敲了三下。
蠱毒又開始發作,景鈺蜷縮在玉床上,感覺渾身有萬螞吞噬,灼熱刺痛。
容雲俯下身子,在景鈺耳邊輕語:“淒煌鼎已經尋來,今日你便可成為真正的爐鼎。”
景鈺肩頭一顫,淒煌鼎是上古魔王所製魔器,以修真人之軀煉成,可令使用者短時間內修為暴漲,但因有違天道被正派人士打擊,數千年來下落不明。
此等魔器現世,必然會引起修真界大動蕩,景鈺是百年難遇的純陰體,若是融於淒煌鼎中,明心宗怕是不日便可成為天下第一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