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老者神情抑鬱，尷尬立了一小會，轉身往桌上走去，那上麵還有一條小魚。
是在水裏漂著的小魚，老者出門時看見的，盡管小魚沒有生機好久。
老者還是沒有猶豫地把它帶回家，用鍋把它煮熟了。
“魚不是很新鮮了，你們可以墊墊肚子。”老者把僅有的小魚端過來。
沒有任何調料，老遠就聞著一股子腥味。
許卿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微微偏過頭。
也不怪她，打小錦衣玉食長大，哪裏知道魚兒還能如此腥。
“我們不餓，馬車有幹糧。打聽個事兒，淮南水災，官員沒有及時處理嗎？”
千墨川示意老者把魚端走，他快速問道。
一提起官員，老者就歎氣，“想管也管不過來啊，人在水中漂，誰不想護著自己的命呢。”
“難道就這樣放任不管嗎？”千墨川有些急，語氣不知不覺加重。
嚇得老者麵如菜色，連連後退。許卿扶著老者打著圓場，“我家相公沒惡意，外冷內熱，對，就是外冷內熱。”
“老人家，您慢慢說，我是京城來的，專門治理這次水災。”說完之後，千墨川把信物亮出來。
老人家腿肚子頻頻發抖，要不是許卿扶著，這會跪下去了。
看了一眼他們，老人流著淚，“半月前，這裏漲了洪水，莊稼都被大水衝走，還有房子、家禽和人，官員們也是連夜安排大家往地勢高的地方躲，但資源有限，根本分配不到老百姓。”
說完他指了指桌子一角倒扣的一排空碗：“這三個空碗是三條鮮活的生命，我的老婆子，孫子還有媳婦全都沒了，兒子跟著難民逃出去了，我老了走不動不如留下陪他們。”
見老者傷心，對生活也失去熱愛，許卿看不下去，她緊緊握著老者的手。
“老人家放心好了，我們是來治理水患的，您把官員所在位置告訴我們就可。”
老人家有些遲疑，盡管兩個人看著氣度顯貴，但誰知道能不能吃得起苦？
畢竟，這麼年輕。
迎著老人打量的目光，許卿跑出去把馬車的食物拿出一些送給老者。
“您隻要告訴我們位置就好。”
老人家帶著他們走到空地，指著遠處的高山，“就是那兒，最高的那座山。”
“還真是處處有驚喜。”許卿笑著開口。
停頓了片刻，許卿轉過身抓著老人家布滿青筋的老手，真誠道謝。
“老人家還真是謝謝您指路，您呐，現在這安心等待，現在暴雨沒了，隻要把水疏通就行，莊稼會有的，房子也會有的。”
下意識地老人嘴唇抖動，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他清了清嗓子良久才開口。
“原本這些地方全都是良田，也就頃刻間被大水覆沒，這些水可怎麼引走喲。”說著說著就帶著哭腔。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許卿眼圈也紅了，反複著這一句話。
告別老人家後，千墨川眉梢染上一絲涼意，“上麵有撥銀子，怎麼還讓百姓受苦受難，這些官員不體恤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