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緝毒(1 / 3)

人類是個奇妙的存在,這個宇宙也是奇妙的存在,奇妙到我們無法相信這個世界和這個世界裏的我們是偶然存在的;

人類有多深奧,這個宇宙有多深奧,深奧到我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不了解我們存在的意義,這個宇宙存在的意義,我們在這個宇宙存在的意義;

人類有多無奈,無奈到除了經曆,一無所知,無奈到看不透自己、別人、事物、世界更甚於宇宙。

我們有隱蔽的獨立思維,這對於人類是好事還是壞事,沒有集體思維也就意味著沒有整體意識,沒有整體意識的種族算高級還是低級,還是一種禁錮。

認知隔離、物種隔離、真相隔離......我們的世界仿佛是被隔離在了宇宙之外或者之內。

但是精密的宇宙不會孕育隻有生與死的庸物。

或許我們的宇宙還可以是另一種樣子,或許是很多種樣子,而我們看到的是其中一種,我們為何沒有權利了解這個世界的全貌,我們如何才能了解,需要怎麼做?

我們是低級的。

也許我們的任務是升化......

第一章緝毒

這兩天對於王雨來說,世界是灰色的,他的人生經曆過很多灰暗的時刻,有些灰暗的經曆能讓人激起鬥誌,而有些,卻讓人無力麵對眼前的現實。

王雨站在樓頂邊緣窄窄的平台上,看著樓下遠遠的路燈和來往的車輛,雙腿瑟瑟地抖動著,他把一隻腳輕輕的抬起,再往前一步就是粉身碎骨,他閉著眼睛,感受著清風吹過他的臉龐,拂過兩鬢,在耳邊響起輕輕的呼聲,把已經露在腰帶外麵的襯衫拍的“啪嗒啪嗒”作響,他在這生與死的一步之遙默默地感受著,也隻是感受著,他想知道,在這生與死的邊緣,人們都會想些什麼。

王雨是個幹過緝毒和重案、有著十年警齡的老警察,見過很多窮凶極惡之徒,也曾和很多亡命的毒販有過槍林彈雨的激戰,但是那時他並不覺得害怕,而站在這麼高的樓台上,卻讓他的腿忍住不地發抖,不敢輕易動彈,一陣風吹過,身體稍稍有些晃動,他趕緊睜開雙眼,嚇得退回到屋頂,靠在通風口的牆邊坐下,點上一根煙,兩眼直直地看著灰突突的天空。

這個城市的天空很久沒有明亮過了,兒時那清澈的月亮,閃亮的星星,仿佛都沒有隨著時間和我們一起走到現在,而是留在了那段記憶裏,灰蒙蒙的天空就像被一片灰色的大網籠罩著,我們所知道的那些曾經存在的星星都被這張大網擋在了這個世界之外,而我們就生活在這片霧蒙蒙的大球裏,不知道是我們被隔離在群星之外,還是群星被隔離在我們之外,而此刻,隻有王雨一個人被隔離在所有事物之外,王雨心裏想著,也許他就是那個被世界拋棄的人。

這幾天王雨總會夢到自己的父母,夢見自己躺在母親的懷裏,母親輕撫他的額頭,他仿佛又回到了童年,幸福地躺在母親的懷裏,突然間整個房間燃起了大火,母親把他扔出窗外,他看到父親和母親在火海裏向他揮手,猛然從夢中驚醒,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夢到這樣的場景,這幾天幾乎每天做夢都會出現相似的場景,時而是童年,時而是高中,他一次次看見父親和母親親切的身影,時而聽見他們歡快的笑聲,時而夢見他們牽著自己的手,有時把自己抱在懷裏,但是結局永遠是父母在火海裏向自己招手,王雨也是每次都從夢裏哭醒。

那段經曆對任何人都是殘酷的,高中時王雨住校,平時不怎麼和父母聯係,周末才會和父母通個電話,然而有兩周的周末,王雨和同學出去玩,忘記了給父母打電話,等到他接到電話的時候,電話那邊告訴他的是他的父母在一次超市的火災中去世了,要他回去為父母料理後事。

那是一家消防不合格的超市,一個吸毒者吸毒過後產生了幻覺,封閉了大門,點燃了超市,而消防通道堆滿了紙箱和雜物,燃起了大火,王雨的父母剛好都在超市裏,沒有逃過這場災難。

那時的王雨雖然也不算是小孩,但是巨大的傷痛還是讓王雨休學了半年,然而王雨並沒有在這場災難中倒下,相反他卻有了堅定的人生目標,有了自己人生的方向,他要做一名警察,父母的死在他心中埋下了深深的痛,對毒品的仇恨也深深的埋在了他的骨子裏,除了警察這份職業他什麼也不想做。

高中畢業,王雨報考了警校,事與願違,因為體質太差,體能未能達標,他並沒有能如願考上警官學校,而是去了西昆市的一所普通大學,但是心中的執念讓他並沒有放棄做一名警察的目標,大學四年他堅持體能訓練,在那些經過了十幾年寒窗苦讀終於走進大學殿堂的學生們盡情的享受快樂的大學生活時,王雨幾乎風雨無阻的堅持體能訓練,並自學了警察學校的全部課程,最終在畢業時通過了警官學院的社會招生考試,還在畢業時以最優異的成績和雙學位的文憑進入了西昆警隊,這次體能考試,他第一名,後來同事們知道了他的經曆,都被他的堅韌不拔的性格感動,在警隊也受到了領導的重視和同事的尊重,王雨工作也非常努力,加上讀過非常多的案例,自學犯罪心理學,被警隊的同事戲稱為警隊的“文武曲”,就是文曲星和武曲星,也算是警隊同仁對他的認可。

然而縱然王雨有這種堅毅的性格,堅定的意誌,這兩天發生的事也讓他感覺到內心十分崩潰,感覺到非常的無助,夢裏總能出現父母的身影,也許是內心的巨大痛苦無人傾訴。

王雨就這樣呆呆地盯著這個灰蒙蒙的天空,眼神空洞,看著頭頂這個灰色的罩子,他感覺這個大罩子在不停地下落,仿佛馬上就要罩住他的世界,然後越縮越小,罩得他馬上就要窒息,他濃濃的眉毛中間豎起了一個深深的“川”字,吐出的煙霧在城市燈光的映襯下,飄向那個頭頂上灰色的罩子。

嗡~~嗡~~,看著旁邊已經響了半天的手機,王雨扔掉了煙頭,劃開了手機。

“喂,天啊,你終於接電話了,兩天了,我們還以為你想不開自殺了呢。”

打電話的是他的大學同學,也是一個寢室的兄弟,排行老四,叫周同,寢室一共4個人,在西昆市同一所大學上學,畢業之後王雨留在了西昆,而其他人都去了東昆,雖然從事不同的行業,又在隔江相望的兩個城市,但是憑借著青春時期隻如初見的情感,兄弟四人依然保持著那份青春的衝動式情誼,經常相聚,經常溝通,靠著這種單純的、無雜念的年輕情感,他們幾人還是能夠保持最純粹又堅定的情義。

“消息傳的夠快的,誰和你說的?”王雨有氣無力的回複著周同的電話。

“你的圈子能有多大,老曹聯係不上你,就和我們說了,讓我們關心一下你,怕你想不開。”

老曹是緝毒隊裏王雨的手下,王雨那時是緝毒隊的隊長,老曹年紀大王雨幾歲,和王雨也算出生入死,因為王雨他們幾個兄弟經常一起活動,因此王雨在做緝毒隊長的時候,那幾個死黨也沒少和隊裏的人有交集,之所以說王雨那時是緝毒隊的隊長,是因為,上午王雨剛剛交了配槍和證件,遞了辭職信。

“出來吧,老地方,兄弟幾個都在,隊裏老曹他們也都在。”

在家裏關了兩天,胡思亂想了所有的一切,王雨也不知道該去哪裏,該做什麼,與其這樣還不如過去喝個爛醉,都說借酒澆愁愁更愁,但是至少可以忘記現在的煩惱,他對著手機“嗯”一聲,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