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沚抬眼看他,完美的臉罕見有一絲破裂。
“必死之局亦有出路,陛下非天下人之明君。”
眼神冷峻,駭人心脾。
無能多疑,求仙問道,確實不是明君該有的樣子。
“慎言。”蕭邃冷冽一眼,兩人之間的氛圍極其可怖。
“今日謝家亡了,來日其他世家人人自危,殿下您該去做這個破局之人。”
裴沚扯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其中鋒利,輕易讓人害怕。
“謝小侯爺通信願以謝家軍之力助孤功成名就,中書大人覺得孤該如何應對呢?”
謝家出事以來,在外奔走的幾乎都是謝明庭,剛及冠的少年郎一夜間從意氣風發變得穩重。
事關重大,不能隻選一條路。
裴沚眉眼間染上了狠厲的氣息,“如今的謝家尚且可信。”
蕭邃點點頭。
夜晚給萬物都蒙上了黑布,多少人開始露出爪牙暴露本性。
薛清筠坐在桌前,眉間滿是憂愁。
“小姐,新做好的蓮子粥您快趁熱嚐嚐。”
薛清筠隨意拿起勺子抿了一口,“好喝。”
新雨眨巴著眼睛,“小姐,您有心事嗎?”
薛清筠聞言幾次看向新雨,欲言又止。
“哎,算了。”
“別啊,小姐您說出來,奴婢雖然不聰明,但也希望能為您分憂。”
薛清筠受不住新雨灼熱的目光,“我做錯了一件事情,但不小心讓別人替我承擔了結果,我該怎麼做才能兩清呢?”
新雨思索了一會兒,試探說到:“給他錢?”
薛清筠一揮手,“她比我有錢。”
“那您直接問她想要什麼不就行了,您是侍郎的嫡次女,自然是他想要什麼就能給他,誰還能越過您去?”
薛清筠眉頭垂下,“她還真比我高貴。”
新雨震驚,“小姐您該不會得罪了哪位貴人吧,難不成是裴大人因愛生恨?”
“別亂說,你家小姐我是什麼樣你不知道嗎?我做事向來有分寸,早就知道問你不會有什麼好答案,罷了,本小姐自己想。”
新雨一顆心好歹穩了下來,“小姐既然是不小心做錯了事,那隻要那人寬宏大量也應該不會怪罪小姐的吧,小姐安心便好。”
良久無言。
薛清筠突然問道:“上次裴大人的那盆花如何了?”
新雨很快就反應過來,“回小姐,現在放去曬太陽了,奴婢特地讓花匠仔細照看著,現在養得極好。”
薛清筠老神在在地點頭,“一盆花難免單調,我再去尋一些花草給它作伴來。”
新雨都懵了,院中的花草並不少啊。
“薛秋棠,我奪過你的十五年,現在還你一個前程。”
薛清筠的目光不再純善,裴沚是高風亮節的世家公子不錯,可他更是皇權之下的臣子,他能殺謝明庭第一次就不敢保證不會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