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偌大的冰床之上,躺著一個女孩。
她眉間有一顆朱砂痣,讓聖潔的麵龐添了一絲妖豔,不到五歲的年紀卻已經有了傾國之姿。
女孩雙眼緊閉周身帶著清冷的氣質,加上身處冰床更顯得寒氣逼人。看過去毫無生氣,若不是緊緊擰在一處的眉和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滑落,加上胸口輕微的起伏,不然任誰看都好像已經歸去一般。
此時床邊,一個年輕的白衣少年詢問著一旁的白袍老人,一張俊俏的臉上滿是著急。
“師父,小九已經這幾日一直困處在夢魘之間,可有辦法讓小九醒過來?”
平日裏如同頑童一般的白袍老人也難得正經起來。
隻見他指尖微動後緩緩搖頭,拉著白衣少年的手臂走向門去,喃喃念叨:“小八出去吧,小九如今隻能靠自己了,人心中有所想所念,愛恨嗔癡這是福也是劫,是福也是劫啊…”
那被稱之小八的少年還欲說些什麼,看到老者嚴肅的樣子,便也知道了這件事的重要性,將要說的話吞了肚子進去,隻字不提,安靜的和老者離開。
兩人離去,石門緩緩關起,誰都沒注意到,冰床上少女的手指一直在時不時的抖動,等兩人走遠後女孩眉心處的朱砂痣顏色卻開始不斷加深,本是鮮豔一點朱砂紅最後竟成了黑色。
突然,那顆朱砂痣出現一抹紅色的光芒,光芒四處分散將女孩緊緊包裹。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女孩的臉開始紅潤,眉頭也不再緊擰。
夢中的女孩在不斷的經曆著一場場夢,情緒也在不斷的發生變化,從高興到痛苦,從痛苦到絕望,夢境一直在不斷的開始,結束,開始,結束…
一場場夢,開頭是小女孩在山上眸子中的靈動,捉弄師兄師父的快樂。雙親虔誠的來接自己,眼中讓人溫暖的重視。
中間是女孩如同天空中自由自在的小鳥一般被關在了牢籠之中,一次次的學習禮儀,一次次的突破失敗,一次次的不斷出醜,親人的重視一步步的到失望,還有以為自己尋到良人一身嫁衣的欣喜。
最後卻是得到師門被滅的噩耗,以及最疼愛自己的師父和師兄隕落的消息,痛苦而又絕望。在夢中,女孩不斷的經曆著從山上時的天真爛漫到被滅師門時去仇家的殺人麻木,直到現在。
冷呐,全身都是刺骨的寒冷。
嘀嗒——嘀嗒——
冷清凰已經分不清,這是水牢之中滴落的水,還是身上滴落的血。琵琶骨貫穿著兩根玄鐵做的鏈條,看著甚疼,但自己卻已經沒有感覺了,反而還覺得被貫穿的地方有些發癢。每次都是這樣,快樂的時光總是很快,一到折磨人的地方卻慢到讓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煎熬。
又要來了,冷清凰冷笑道,因為身體被限製,她隻能緊緊的盯著門口的地麵。
果然,不一會門處傳來了落鎖的聲音,地麵走來了一雙精致又高貴的流蘇繡花鞋,隨著鞋子不斷的走近,冷清凰閉上了眼睛。
啪——
一記響亮的鞭聲從耳邊響起,隨後便是身上的疼,明明這是新落在身上的第一鞭,可又像是刻在靈魂深處,痛到了骨子裏。
冷清凰手指微動,腦中剛剛有反抗的意識,可很快就猶如靈魂出竅一般不自覺的從身體中離開,直到變成了靈體在身體旁邊看著那一記記的鞭子打在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