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的雪上,在黎明到來之前,一抹鮮豔的紅悄悄爬上了雪。“我···愛你···所以···活下去···”
“洛兒,母親可能陪不了你了··· ···”
“母親,你別說話了···”一個帶血的殘破手掌撫上男孩蒼白的臉頰,看到自己傷痕累累的手,又在摸下的一瞬間迅速拿開。
就在幾個時辰前,剛進入黃昏,女人就被傳召進宮,雖然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不過她哪來那麼多時間思考呢,她囑咐好小洛待在宮裏,她不在就不要亂跑,隨後也就進宮。
之後,回來的就是一具殘破不堪的身軀,彥禮在房裏玩弄梅枝時,就瞥眼看見一個披頭散發女人哐當摔在了地上,嚇著他的同時,他驚訝發現染上血的衣服正是黃昏時母親穿著的那身。
“阿娘!”男孩急忙跑去跪在女人身旁,用力將女人的腦袋抱在他的胸膛,小手把女人雜亂的頭發撥開。
“洛兒,別怕,阿娘回來了。”女人還不忘在他的背後輕拍,以示安慰。
“阿娘,你怎麼會這樣,剛剛明明還好好的,是父親嗎?還是貴妃?”男孩不依不饒地詢問,即使他的心中已經告訴他一個答案了。
“不···咳咳···不重要了···不管怎麼說···活下去,好好長大才是你該做的,母親會在天上一直守護你好嗎···”女人哽咽道,“我的洛,我愛你···”一個血腥味的吻輕輕落在沈洛的額頭上。
“不要,我···我不要,母親,阿娘,你可不可以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抽泣的聲音斷斷續續,他平時很懂事,上次這樣拜托母親還是因為學習梅花術。從母親手中變出來的梅花是那麼的鮮豔,那麼的芬芳···
“母親?母親?”他輕輕晃動著懷抱中睡著的女人,但是想要的答複遲遲沒有聽見,漆黑的房間裏,外麵安靜的甚至可以聽見蟋蟀的歌喉。
他沒有說話,隻是抱著母親給她講平時母親說給他的睡前小故事。
“···雪精靈告訴梅花仙子,它該走了,梅花仙子流下鮮紅的眼淚想要挽留住雪精靈,奈何,不是雪精靈不想留下,而是春天使者馬上就要代替它了,天色明了雪精靈還是走了,而梅花仙子也徹底沉睡···”五指看不清的夜晚,女人模模糊糊中聽到了故事,這次,她終於解放了。
她的身體像是數萬隻螢火蟲,慢慢消散在沈洛的掌心。
母親消失後,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瘋了一樣跑出空曠的宅院,在瑾離河旁的巨石後麵蜷縮,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他隻知道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家了。
沉重的眼皮在也控製不住合上了,他下定決心,會讓一切參與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悉悉索索中,他好像是聽見了誰在說話。麻木地抬起他的腦袋,印入眼簾的是月光下穿著白紗的“雪精靈”,她的裙擺隨著夜晚的涼風搖曳著,銀絲也起起伏伏。
“公主,我們還是回去吧”
“回去?不行,來都來了。”
“那你小心點的哇,這裏這麼黑。”
“嗯”
纖細的樹幹上此時正有位八歲女孩,腰上束著一個冰絲製作而成的口袋,她源源不斷地將從樹上摘下來的綠色果實裝入其中,直到袋子裝的滿滿當當,甚至還掉下來一兩枚。
“?公主?”兩個果子的掉落驚到了樹下四處張望的小女孩。
“雪絨,太黑了,我有點看不清下來的路啊?”樹上的女孩聲音顯然沒有前幾分鍾前那麼昂然。
“我這就回去拿梯子,可是公主你一個人在這,我··· ···”
“你快去吧,我就坐在樹上等你回來。”
“可以嗎?我放心不下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