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萬物總是分分合合,虛虛實實。有時錯綜複雜讓人難辨真假。
婁清柯可是在這上麵吃了大虧。
他八歲時父親去世,遺留下來的不止金錢珠寶美玉還有一眾水靈的大小妾室和一眾公子哥們。恰巧婁清柯兩方都不占,他的親娘是路邊一賣繡鞋的,這一天突然有兩個家奴來找她,二話沒說打暈扛走。就讓這如花似玉的大閨女失了身。但要說為什麼那兩個家奴要無緣無故的把人家小姑娘帶走呢?其實也是巧合,這婁清柯的父親對詩書不大感興趣,對美人卻隻嫌少不嫌多。這天在茶樓上見一女子婀娜萬千,便動了歹心,上前搭訕卻吃了一嘴釘子,於是對這女人越發感興趣。回去便鋪紙研墨,將這女子畫出。可我們這位官老爺雖對美女有特殊的愛好,在文墨上卻不大通,畫來畫去不像,氣得叫來兩個家仆,非得按照那不像的去找,兩天找不到就殺頭。那家奴拿著畫戰戰兢兢的走出,卻一直未找到與畫相符之人(能找到才奇怪)往路邊一瞥,嘿,這姑娘麵色粉白,眉眼含笑,還有一雙白皙的秀手。
就她了!於是乎,那姑娘莫名其妙就被帶回府中,官老爺也是見一個愛一個的主,看這姑娘雖沒有自己要找的那一位妖嬈嫵媚,卻有幾分女兒家獨有的清純恬淡。
也行吧。
然後當晚我們的官老爺迫不及待的搓手手等待丫鬟把醒來要掙紮又被迷暈的賣鞋女洗好,送到他的床上,給我們的少女開了苞。
至於婁清柯的娘在生產過後究竟去了哪,無人知曉。要問估計也得等百年之後下去問已經死去的官老爺了。不過這種沒有名分的女子產下的孩子哪怕是個男孩也依舊在家中沒有地位,每日灑掃做飯,洗衣砍柴,與下人同食。
以前在家中婁清柯是沒有名字的,家裏人若叫他隻需叫一聲“喂”或“哎”最多叫聲“那誰”。直到師父接他回家才給他添了姓,增了名。至於當日父親留下來的金銀珠寶也自然沒有他的分。
到底是幾歲跟了師父的婁清柯也說不準,似乎是十一二歲也或者是十三四歲。反正師父家中的師哥師姐眾多,不管大小他統統都稱哥哥姐姐。多年後,這段他年少時的回憶依舊是常年居住於寒冬臘月時溫暖之一。
另一個溫暖,
......應該是屬於那個人的吧
“寒修,你說我們還能回去嗎?”
沒有回應......
寒修,若是再來一次,我不會那麼狠心放開你了。
一陣粗壯的敲門聲,婁清柯認命的倒在床上,努力把打架的眼皮睜開。肯定又是三師兄,這次多半又不是什麼好事,不是要帶他掏鳥蛋打彈弓就是下河摸魚抓河蟹,正當婁清柯胡思亂想著,門被撞開,走進一個麵皮微黃,臉上笑嘻嘻的漢子來。把婁清柯一把拎起,給他撫了撫壓扁的頭發,神神叨叨的拽著他就走。還沒等婁清柯來得及問一句去哪,麵前就已然出現了個少年。其麵容白皙中略透著一點粉,如雪中淡梅更襯其麵色,一雙流波的眸子,在整齊修長的眉下映的楚楚動人。婁清柯想,這人長得如此俊秀但可惜是個男子,若是個女子,隻怕要勾住不少男人的心魄了。不過這人是誰,怎會出現在此。後知後覺自己還在裘茗手上抓著呢,看起來應實在不雅,尷尬的輕拍裘茗的手,叫他放下自己。裘茗卻絲毫不以為意,隻當他是嫌抓的緊了些因此手上隻是略略鬆鬆勁,卻不放手,向前一步,略一躬身,道:“寒少俠有禮,不知寒少俠要去哪,我給你指路可好,”寒修本就被這突然出現的兩人嚇得不輕,隻是礙於禮教才強迫自己麵上表情不變,實際上心髒現在都還砰砰跳的厲害。聞言行了一禮,說到:“無事隻是家師在與秋師伯談論要事,寒修不便在場,特來門口守著。”婁清柯輕拉著三師兄的袖子,悄聲問:“他是誰呀?他師父跟咱師父認識?”三師兄向他招招手,細聲道:“他是沈師伯好友寒子戎的遺孤,名寒修,在寒子戎被仇家殺害之後沈師叔便將其接回調教,現在是他清涼台門下的大弟子。沈師伯向來對其器重,凡是出席哪家的宴席或者與哪家議事必會帶著他,你鮮少下山參加門教類的活動,不知曉也正常。”婁清柯點點頭:“寒修?怪不得,我就說他必定不是什麼尋常弟子,果然大有作為,師哥師姐們所言不假,真是個氣宇軒昂的公子哥呀。”寒修見他倆嘀嘀咕咕說個沒完,還時不時的瞟自己兩眼,略微有些尷尬又不好走開,隻得裝作低頭檢查衣帶。好容易等這倆人嘀咕完了,又見眼前這位還穿著中衣頭發略微鬆散的少年向他揖了一禮:“在下早就聽聞寒師兄的美名,今日一見果然風采更勝傳聞。”寒修聽見這略顯客套的奉承話也沒往心裏去,隻微微頷首,道聲:“客氣了。”之後便不再言語。裘茗更是耐不住性子,又一把拉住婁清柯的手臂,匆匆與寒修說了句:“寒少俠我兄弟倆還有要事,恕不奉陪了。”然後拖上婁清柯繼續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