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靄沉沉,混沌蒙蒙,清濁交加,萬物皆無。
這似乎是尚未開辟的混沌,天地未分,四象未定,隻有那清濁之氣不斷交纏、變幻。沒有光,也同樣沒有暗,更沒有聲音,一片蒼茫,唯有空寂。
不知過了多久,也似乎並沒有多久,這一片寂靜終於被打破,一個五六歲大小的男孩兒踏著清濁二氣而來。
小童不著寸縷,粉雕玉琢,看起來分外的討人喜歡,隻是那雙眼卻滿是空洞,似乎沒有一點的思想,隻是沿著一個方向機械的向前走,不知將走向何方。
可以消磨萬物的時間卻難以消磨這裏的一切,依舊是一片蒼茫,依舊是不斷交纏的清濁之氣,小童依舊在那裏向著不知名的目標行走,不快,不慢,永遠都是那一個速度。
在這片沒有時間概念的地方,你永遠不知道它悄悄的消逝了多少,而就在某一個瞬間,一點青光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小童前進的方向,初始隻是很難惹人注意的一點微光,隨著小童不斷地向前走,清光便越來越顯眼,繼而越來越大。
望山跑死馬,即使已經能夠看到那一點青光,小童還是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達青光所在的地方,但是在這裏最不缺的就是時間,而從小童那空洞的眼神也可以看出其更無所謂耐心,所以,青光也漸漸的清晰起來。
隨著小童不斷地接近,慢慢的也能夠看出那青光的輪廓了,赫然便是一塔的形狀,不過在距離如此之遠的地方都能如此清晰的看到,實在讓人難以想象這座塔是多麼的大。
再長的路,也終究會有終點,許久許久之後,小童距離那座青色的塔已經不遠了,已經可以看到這是一座古樸的青色九重塔,塔的周圍雲遮霧繞,清濁之氣不斷竄動,隻能看到一個大概。
就好似那亙古長存的魔嶽,直插混沌,雖是一座塔,但卻有一種無上的威嚴撲麵而來,讓人忍不住對他頂禮膜拜。
塔的形狀極為古樸,甚至給人一種粗糙的感覺,但卻難以磨滅那給人帶來的蒼涼厚重之感,似是曆經無盡滄桑,留存至今的瑰寶。
與青塔相比如一粒微塵的小童以他一成不變的速度來到塔下,他所站的位置也就隻能看到第一重塔的一小片地方,隻見那塔的表麵摹刻著諸多不知名的符文,看上去極有韻味,似乎能將人的心神都吸引過去。
但小童卻是沒有理會這些,也沒有一絲驚訝的表情,他睜著空洞的雙眼,如一個事先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般,在塔下的一個地方盤起兩條小短腿坐下,隨後便仰頭望著青塔,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沒有讓他等待太久,塔上便衝出一道金光,直奔他的天靈,小童沒有震驚害怕,任金光沒入他的腦中,隨後便緩緩的閉上雙眼。
本沒有聲音的混沌之中,突然響起一聲難以名狀的道音,接著小童所處的一片空間就變得扭曲模糊,金色的符文溢出,小童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不知去了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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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片植物生長得極為繁茂的森林,即使是正午,日頭正熱烈之時,在這裏也是感覺不到多少炎熱的,隨處可見的的參天大樹以其堪稱龐大的樹冠將日光遮擋的嚴嚴實實。雖說如此,但這片森林卻並不顯得如何讓陰冷,因為偶爾還是會有那麼幾束陽光衝破重重阻隔頑強的照射進來,使得這片森林也有了一絲溫暖之意。
白日裏的森林照例是不會安靜的,鳥兒那有些空靈的叫聲此起彼伏,間或還摻雜著一些野獸的吼嘯,就連一些蟲子也不甘寂寞,尖亮的的蟲鳴不時響起。此時,在一棵根須蔓延了很遠的大樹底下,正有一個通體****的約莫有五六歲大小的小男童躺在那裏,渾身髒兮兮的,沾滿了露水和泥土,原本烏黑柔亮的頭發也變得如鳥窩般散亂,看起來很是狼狽。
若是仔細看去,便會發現這小家夥赫然便是當時出現在混沌空間的那個小童,此時的他不知是昏迷著還是在那裏睡覺,反正是對外界的環境一無所知。
如此繁茂的大森林當然不可能沒有野獸,此時,在離這裏不遠的地方便有一個龐然大物慢慢的向著小男孩的方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