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羅那海灘邊孤獨的水手還是抽著煙凝望著遠方,西方人固有深邃的眼眸中似乎照映著艾森的一生。記憶又回到那天,那是一個很漂亮的貴族姑娘,艾森知道水手這一生會遇到很多很多人,那個姑娘不過是,一片小浪花,轉瞬即逝。想到這兒,熄了煙頭,甩了甩酸痛的肩膀,摸了摸下巴的胡茬,戴上帽子,繼續過自己那種自由不失風度,過眼雲煙的日子。
艾森開始新的旅途,身上的皮膚因為常年在海上的原因,開始皸裂。他站在甲板上看著遠方的海鷗,興奮的吹起口哨,可是眼前又浮現出那位貴族姑娘的樣子,那是多麼彬彬有禮的姑娘啊,一言一行都體現出一個西方貴族應有的氣質。想到這兒,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嘿的一聲,掏出煙,盡力模仿貴族點煙那麼優雅,甩了甩腦袋走入船艙。
清晨隨著陽光慢慢照進船艙,艾森翻了翻身子起來,冷水澆在臉上格外的清醒。船上雖然簡陋,但他還是盡力將自己梳洗的很幹淨來迎接清晨的陽光。他瞥了眼桌子上還留下的客人喝剩下的白蘭地,狠狠地灌了一大口。而後走到夾板上,艾森喜歡每天起來站在甲板上看著海鳥飛來飛去,海鳥好自由啊。
“我什麼時候才能像它們那麼自由啊!”,想到這兒,耳邊傳來了船上的吼聲。
“嘿!年輕人,快幹活,上帝都救不了你這種妄想症……”。他聳了聳肩膀挽起袖子看看刺眼的陽光,又是新的征途啊,多麼美好的一天。
熾熱的中午,艾森累趴在甲板上,陪他一同躺著的還有船長扔過來的麵包。他咬了一口慢慢咀嚼,嘴角的麵包屑被海風吹走,落在甲板上,引來幾隻海鳥。他側頭看著海鳥,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今天的他,是個貴族,有著幹淨的衣服和白哲的皮膚,有著參加不完的舞會和永遠不會硬的麵包。想著想著,又想到那位姑娘,他曾無數次構造過自己和她在舞會上相遇,穿著同樣華麗的服裝,輕輕碰杯之後相擁跳著華爾茲的場景,那該多麼美好。
“走開,你們這些煩人的東西!”
船長驅趕海鳥的吼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這種人活該下賤,骨子裏就沒有那種高貴的氣質。”水手在心裏罵了罵船長後起身找了個角落盡可能舒服的躺在裏麵,繼續他的幻想。“好累啊,為什麼我不是那樣的人,為什麼我沒有那樣的生活”對於水手來說,天賦異稟的想象力既給他好處又給他壞處,解放他的思想,又由於自身,在思想外套上了一個隱形的枷鎖。正如夾在光明和黑暗之間,是啊,真的好累。
“快起床!”,船長嘶吼的聲音再次吵醒了水手,外麵的天黑黑的,大風伴著雨滴在空中盡情舞蹈。出過海的人都知道遇到這種天氣是最危險的,可水手卻不這麼覺得,他一直想要這種天氣,正如喜歡海的人就連死去也想在海裏。水手穿了衣服走到船頭張開雙臂,“天呐!你這該死的不過來幫忙,要不是看在你父親的麵子,我早就將你這該死的種扔海裏喂魚去!”,水手轉過頭看著船長大笑著說到,“我親愛的船長,你在怕什麼,難道像您這麼‘勇敢’的人,也怕嗎?”。是啊,水手他不怕,他想早點結束這一切,應該不會這麼累了吧,就可以見到從來沒有見過的父母了,也不用擔心自己的身份配不上貴族姑娘了,聽說天堂都是平等的。船上各種聲音夾雜著,慌亂的,尖叫的,還有,瑟瑟發抖祈禱著上帝的,可這與水手又有什麼關係呢,他還是站在船頭讓風雨盡情地在自己身上拍打,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的‘燦爛’,“如果哪天真的死了,她會不會知道,應該不會吧,就算認識,她也應該無所謂吧。”水手低了低頭笑的更加‘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