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裏？好難受……
明晃晃的光刺的顧茗精神一陣恍惚，努力撇過頭去，撐開沉重的眼皮，她一眼就看到自己床邊那幾個混子圍在一塊坐著打牌。
金毛還時不時點一根香煙吞雲吐霧，但幾人都很安靜，幾乎沒人講話。
“水……”
她喉嚨像被火烤了一般。
金毛聽見動靜，趕緊拿著茶杯到熱水器那裏接水，又穩穩的端著走到顧茗身前：
“你咋喝？我喂你還是你自己起來喝？”
顧茗掙紮了兩下，實在使不上勁，吃力的搖搖頭。
“那我喂你吧！”
金毛轉著床頭那軸輪，將病床一點一點抬高，呈現病人坐起身的姿勢。
“誒誒，你幹嘛呢？”
小護士在門口喊到。
金毛將茶杯向她示意：
“渴了，喂著喝點水。”
“等等，不行，她流失太多血液，不能直接喝水，我來吧，我去弄些鹽水來。”
“誒！好，謝了啊！”
“別在病房內吸煙了，公家的地。”
“誒，行。”
小護士喂著顧茗，為她擦著汗：
“你也真是命大，晚來一會人就涼了，腦子裏有顆那麼大的瘤子，還發著燒，身上居然被打成這副模樣！你向姐姐說，是不是這幾個流氓幹的好事！”
小護士惡狠狠的瞪著幾個非主流，金毛連連擺手：
“真不是，還是我們送她來的呢……”
“你們也不是什麼好人！隻是怕招惹更大的禍患罷了！昨晚我為她換衣服，為什麼原本的睡衣是碎的？外麵又套著個男士襯衫？”
“這，我……”
“有什麼話和警察說去吧，蹲個十天半個月的！”
“是，是。”
哼！
小護士喂完水，轉動軸承將角度降下來，摸了摸顧茗腦門，確定退燒後，才輕輕掖好被子，端著雜物離開了病房。
看人走了，這金毛連忙湊上來，態度那叫一個低，聽的顧茗耳朵直癢癢卻撓也沒力氣隻能幹難受。
“行了……”
她看向這個非主流：
“把我醫藥費結了……我沒錢……”
“已經結過了，您放心的躺著。”
顧茗說話斷斷續續，上氣不接下氣，很是疲憊：
“我不會告你們的……我沒有那麼多時間精力……也沒收到什麼傷害……你回家吧，把頭發染回去，醜死了……”
她頂多活一年，不想再折騰了。
金毛得到了答案，麵露喜色，在錢包裏拿出五張嶄新的紅票，塞到顧茗病號服裏。
“謝謝，謝謝！”
顧茗微微頷首，這是她唯一能做的最大幅度動作了。
護士向顧茗問過電話，撥通了已經快急瘋的顧辰那邊。
“是的，是的，人民醫院，307號病房，好的。”
向顧茗豎了個大拇指，示意自己溝通完畢。
不到十分鍾，帶著一圈眼黑的顧辰就風塵仆仆的出現在病房內，看到自己妹妹尚且活著，終於是舒了一大口氣。
“嚴重嗎，小茗，哪裏不舒服？”
他摸了摸顧茗額頭，發現已經退燒了。
小護士在旁邊說著：
“昨晚就是發燒，身上還被揍成那樣，冷風一吹，一受到驚嚇，人就迷糊了，流鼻血，主要是失血過多了，現在正輸液呢。”
她將幾個灌滿熱水的暖袋放在顧茗身邊：
“失血過多可不敢再受涼了，你這個做哥哥的，照顧起來肯定比我這個小護士細致，搓搓她的手，保保暖，最近降溫了，她有些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