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盡拿起螃蟹的大鉗子，走到廚房，拿刀拍開鉗殼子，把裏麵的肉挑到盧月的碗裏：“我的生日禮物可以不用送。”他雙手撐在桌上，親了盧月一下。
“那可真是……”盧月吃了一口肉，“太好了。”這個時候，千萬不能逞強。逞強是沒有好處的。
吃完飯，葉盡難得放下竹針陪著她看了場電影。葉盡靠在沙發背上，盧月一手捧著一本薄薄的短篇小說合集，頭枕在他的腿上躺著，時而轉向電視屏幕，時而轉向手裏的書，另一手與他的手交織在一起，時而勾一勾，時而捏一捏。
那人也會趁她不備，突然親一親她的手背。
這個冬天裏，親吻時聽到的最讓她心生漣漪的動人情話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沉沉的撓人的聲音在她耳邊撓癢癢。兩人再拉拉扯扯，最後他還是會放她上樓回家。
葉盡的爸媽幾乎不會上門打攪他們，偶有的幾次見麵，也不過是得了一幅好看的畫送樓下，得了兩張網球賽的門票送樓上。哦，還有一次，是在市場上看到幾卷很好看的羊絨毛線送過來。
盧月決定，製成的第一把漆扇，送給葉盡的媽媽。還沒去博物館之前，盧月就提前預告了，葉盡媽媽期待了好一陣子。
直到那把扇子遞到她的眼前，她目光忽然呆滯，沉吟了一下，道：“孩子啊，這可真是，別致啊。”
歪歪扭扭的線條，毫無美感的色彩搭配，盧月自己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作品問世——符。可以辟邪。
盧月倒是有了一把好看的，是葉盡做的。同一個老師在一旁引導，一個是寫實派，一個是抽象派。可見名師也不一定出高徒。
盧月對藝術不死心，她從葉盡媽媽家裏出來，對葉盡說：“下一次，我們去景德鎮燒陶瓷去。”
葉盡手指抵著鼻，遮住嘴上的笑，點點頭，不說話。
盧月回頭看他：“你是在嘲笑我嗎？”
葉盡搖搖頭，很果斷：“我怎麼敢嘲笑鹿城方錦龍呢？”
盧月回頭盯他，氣勢洶洶不過一秒，嘴巴緊閉努力不讓笑聲出來，但“噗嗤”一下，鼻子可沒有嘴巴有骨氣。她幹脆不看他，雖然心虛，但腳步卻有氣勢得很，直衝衝往前走。是啊，鹿城方錦龍的氣勢無人可擋。
方錦龍大師可不止是以琵琶而聞名，二胡、中阮、古箏等各類樂器他都可以信手拈來。
盧月也是。古琴、琵琶、鋼琴、山水畫、毛筆字、油畫、街舞、拉丁舞，就沒有盧月不曾涉獵過的。
盧月對這些技能產生興趣後，能花整整一個月上網查資料，做足文字功夫，然後花很多精力去對比各個培訓班，終於敲定老師，花錢報了班，接著開始她一年隻上一節的技能課。但每次報班之前，她都揚言：“這次我一定行”，或者，“這次我不可能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