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文曲回來。
溫無仍坐著,就那麼看著白墮。
“不用太過擔心。這是天界神官覺醒自身法術必須要過的一道坎。”,文曲也搬了個凳子坐下,“隻是我沒想過,這麼早,白墮這孩子就覺醒了。”
溫無移了目光,“會很痛苦嗎?”
“自然會。那般痛楚磨人又磨神,若是堅持過去了,修為大漲。若是沒有,自身蘊含的特殊法術就再也不會覺醒第二次。總是危及不到性命。”,文曲道。
“不過對於白墮這孩子來說,若是沒有成功挺過去,想必和讓自己死了,是一般無二的。”,他手中現一本書,翻看著。
“他是一定可以成功過去的。我相信。”,溫無道。
翻看書冊的手一頓,文曲笑了笑,“是的,他一定會撐過去,我相信。”
吐了口氣,溫無也拿出本書,看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手中的書冊讀完了。
文曲收了書,“溫無,你可有什麼目標?夢想?”
溫無也收了書,“目標?夢想?您是指哪些?”
“哪些都可以,隻要是你想的。”,文曲道。
“我想的?”,溫無低頭思考了好久,“我腦中沒有什麼,我想,我想的也沒有什麼。”
文曲笑了笑,“你倒是個怪的。我教過的學子,凡是詢問到他們的夢想,目標。他們對我說的大多都是同一句話。”
“說的什麼?”,溫無道。
“‘我要拯救蒼生於苦海’,‘我要普度眾生於苦難’,‘我要守護天下’,最多的大概就是這三種。”,文曲眼眸中浮現笑意。
“天下,蒼生。有時或許需要我們的守護,拯救。”,溫無挑了挑眉,“但是我倒是認為,世間萬物,真正能拯救他們的,從來都是他們自己。並非他人。若是自己不曾放過自己,自己不曾想通過,即便是活著,也必然很痛苦。而那些想通的,樂觀的,放手的,即便是死了,也是快樂的。遇到磨難時,最能靠得住的也是自己,並非他人。”
“不過有些事,遇到了就是需要別人幫助,拯救的。一個人就是完成不了的。”,文曲道。
又道,“所以我說有時。那再換一麵講,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值得自己去拯救,守護的。有的人救了,懂報恩,懂感謝。有的人救了,不感恩反而倒打一耙,埋怨救自己的人不讓自己死去,說自己並沒有尋求我們的幫助。一個還好,若是這樣的人遇到多了,心裏不會覺得難受,不舒服嗎?所以,倒不如就保持普通的平衡,遇到重大非人為磨難,如天外突降恐怖勢力,肆意殺虐蒼生之類時,再去守護。才是合理。”
文曲聽著,笑著看溫無,“你看的倒是透徹。然則,我認為,有這樣的夢想,就很好。雖然幼稚了些,但是我很為他們驕傲。有了目標和夢想,就有了努力認真生活下去的動力。就會有個精神支柱,在精神快要承受不住時,撐住自己。在痛苦不堪,窮途末路時,帶領自己走出困境。順境不驕,逆境不餒。”
看了看對方充滿疑惑的表情,文曲笑了笑,繼續說,“白墮這孩子,也是如此。想要守護天下,想要拯救黎民百姓。唯一有所不同的,他是我見過,為了自己夢想,最認真,最努力想去實現的人。在你來到學堂之前,他便每天同我一道學習,又不怎麼愛說話,和其他學子,就分開了。因著你的到來,我想嚐試讓他學會交友,他答應我配合。現在看來也算成功。”
溫無聽到後,伸手撫了撫心口。
“夫子,為何,聽了你的一番話,我的心口,有十分怪的感受?”,他微皺了皺眉。
“孩子,這是你開始感受到有明顯感情的存在。我知道你原身是劍,化人升神也都在同一天。沒有人教過你如何做真正的人,也沒有人教過你感情為何物。你或許有時會覺得欣喜,有時會覺得煩躁。但是你不知道這些下意識表現出來的感受是什麼。所以,慢慢來吧。等你先適應了有感情,我再教你,如何辨別不同的感情,如何控製感情。”,文曲站起身,摸了摸他的頭,“嚐試著多交些朋友,多與朋友交往,亦或者多出去看看外界,對你會有很大幫助。不過就目前而言,能完成的恐怕隻有多交朋友了。”,說罷向外走去了。
溫無則仍然是將手放在心口,“夫子,你去哪裏?”
“給你們帶些吃食來,不吃東西,對身體不好。”,文曲擺了擺手,出去了。
溫無認真感受著內心的感情,這種感情是什麼?
思著了許久,無果。
決定隨遇而安。
視線就又轉移到白墮身上。
此時白墮皺眉,額上持續冒汗。
他想了想,起身洗了塊白布,疊了幾下,拿在手中,一次次耐心地擦去白墮額上冒出的汗水。
文曲回來,看到的就是這般場景,笑了笑,放下瓷碗,“溫無,你先來吃些東西。”
“您放那吧。我一會就去吃,我想看著白墮。不然心裏不舒服。”,他執拗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