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無麵人走到床前,坐下,握住自己的手,“哥哥……,這……別……,求你……,求你……”
“小……,這……,保證……,好不好……”
畫麵一轉,黑雲壓城,狼煙四起,手執長劍,虐殺敵軍,勝利將至,腹背受襲,鮮血浸甲,疼痛難耐,倒地不起。屍臭撲麵,身處亂葬,飛蠅烏雁,高空盤旋,意識渙散,榻上坐起。
“又是,這個夢。”,床上黑袍男子眉眼疲倦,墨發散落,膚若凝脂。
溫無揉著發漲的腦袋。
一千五百年,偶爾有夢,夢的卻總是這一個。
詭異至極。
冰水入肚,才覺仍是黑夜,看向窗外皎皎明月,“今夜過了,怕是又長一年。”
靜躺了許久,實在睡不著,他束起長發,披了件中衣。
閑庭四處,興致使然。
這樣的生活多少有些無趣,一千五百年的長假休息的也夠了,明個去業府找任務來解解閑吧。他這樣想著。
有了目標,練了兩個時辰的劍,睡去了。
一夜無夢,難得難得。
翌日一大早心情甚好,他一身黑色玄袍走出殿尋趣。
在神界中一眼望去身著黑衣未免太顯眼。
“溫大人好!”
“同好同好。”
“溫大人,又俊了不少。”
“你又瞎了不少,有空記得去看。”
“溫大人,您老……”
“打住,我今年一千六,您三千五的老古董就好好活,別整。”
“……”
今日神官熱情至極,認識的不認識的,有病的沒病的都來打招呼。一時有些無言。
到了業府,溫無走進去閑逛,看到一隊神少的,排到了後麵。
前麵隔了個女官就有文曲老頭。
沒等溫無思考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文曲一聲震天響地,七拐八彎的屁放了出來。
他愣了一下,呆住了,前麵的女官隻愣了一下,旋即大喊,“文曲你這老頭,放的什麼屁!”
文曲老頭不樂意了,“屁乃體內之氣,何有不放之理?你這女娃,幹甚麼大驚小怪?”
聽到文曲老頭的回答,溫無才是真的反應過來了,微微睜大了眼。
應是回頭才看到溫無這個“愛徒”,文曲老頭一屁股頂開了那個女官娃子,溫無下意識想去幫扶,見那女官穩穩後退站定,便也放下手來。
“這樣,你來我前麵,就當我向你賠罪。”
那女官麵容扭曲了多時,忍了又忍,勉強接受,扭了過去。
“逆徒啊……,不是,愛徒啊,好久沒見了,可真是讓為師好想。”,文曲老頭仍然保持撅著屁股的姿勢,握住自己這位“愛徒”的手。
溫無抽出手,眉眼冷漠,“您誰?不認識。”
笑話,這是什麼丟人的師傅。
能承認才怪了。
文曲笑著眼睛眯成一條縫,用衣袖擦拭著手,“怎麼跟師傅說話呢?還是那麼討人厭……不是討人喜歡。”
溫無抬頭看了看雲,文曲也跟著望,沒看到什麼,略帶疑惑,“逆徒啊,你在看甚麼?”
“沒在看什麼。”
“那你抬頭幹甚麼。”,文曲拉了拉胡子。
“在優雅的翻你白眼。”,說罷終於不再忍耐,直接翻了個白眼。
“你……”,沒等文曲吹胡子瞪眼睛的發作,前麵那女官又突然退回來,摸著腦袋,神神叨叨,“不對啊,不應啊……奇怪,奇怪。”
“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讓老夫看看。”,扒開那女官,文曲上前查看業府隨機發放的任務卷書。
拉開瞅了瞅,又像燙手一般,鬆手扔了出去。
下意識飛身接書,溫無拋了拋,笑道,“還是那麼沒素質啊,文曲。”
“奇怪,奇怪……不應啊……不應”,文曲像聽不到一樣,摸了摸光滑反光的頭,和那女官一起神神叨叨的走了出去。
挑了挑眉,溫無選擇自己打開看看。
“詭山異變鬼王現,萬鬼來朝折柳殿。”,溫無一愣,鬼王現世,確實稀奇。
沒等他細想詭山是何地。
“夜來行道無人還,人皇安民人心亂。”,突兀的聲音從身邊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