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出生的她,從掉地開始就被嫌棄不是男孩,冒著晨霧將其扔在趕集人口渴歇腳的水井旁,小臉蒼白、呼吸短促,在瀕死邊緣,被結婚許久卻無孕反的年輕夫婦抱起,5月的夜晚下起大雨,同時狂風大作,似在哭泣其不幸不平凡的一生開始……

那個年代,她是最幸運也是不幸的,幸運於亂世撿回一條小命,不幸於降生在這樣一個重男輕女的時代。

重撿回小命的她,從此有了新的姓氏新的名字,在新的家庭因長相清秀、淚眼汪汪,外加不平凡的命運,取名為吳顏,小名:意圓。顏諧音其“圓、緣”,家中長輩、管事的老人高呼:“圓哦好,可愛憨胖,是個有福氣的人兒;緣也罷,是與我們家庭有眼緣。”

她在養父母的悉心照顧下成長,乖巧懂事。在她讀小學2年級時,媽媽懷孕了,9月中下旬後的一天,她做完月子帶著可愛的妹妹和奶奶回到家,奶奶謊稱妹妹也是撿來的。小朋友的世界很小很小,小到她以為妹妹是天使派下來陪伴她的玩具。當她慢慢長大發現妹妹是來和自己分享玩具、愛和母親關注力的,性子柔弱、敏感多疑的她嚎啕大哭,對著在一旁事不關己、看笑話的姨姨說著,媽媽是最愛她的,才不是隻愛妹妹。從此心裏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慢慢生根發芽,長成了巨大的壓抑著她長大的迷霧大樹。

8歲那年,在她和妹妹玩迷藏遊戲時,不小心把妹妹關在了煮飯的小廚房,她玩著玩著睡著,將妹妹忘記了。半小時後,妹妹的大哭聲把剛幹活回來的父親引來,父親看著在哭的小女兒,很是生氣的將睡夢的我揪起來大打了一頓。我哭著去找了平時心疼我的小姨和媽媽,她們都說著安慰的話,卻將妹妹抱著滿麵心疼。終於,在媽媽不小心說漏的話裏,我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世,原來我和妹妹不一樣。她是媽媽肚子裏掉下來的一塊肉,而我真的隻是父母從水井邊抱回來的小孩。慢慢的,我學會了不哭,小心翼翼地學著父母照顧著妹妹。

直到18歲成年後的她很是可悲。性子柔弱、做事不果斷的性子,敏感多疑的她,一次又一次發現,她除了自己好似什麼都沒有,在家中也是可有可無的存在。終於在一次被父親醉酒後咄咄逼人、可惡的語言將其心裏的傷疤徹底撕開撒上鹽。那一刻似乎周圍的事物與她無關,原來她在這個家庭裏……

雨大漏水,除了一張椅子沒處放腳;

心裏痛哭,除了暗處沒人可以倒苦水。

她疑惑於父親他為什麼老是用他的不順心去揭她藏在心底的傷口?每次都嫌棄不夠深,還撒上了鹽巴……

那時的她從未發現成年人的解釋多麼敷衍,人常說“解釋就是掩飾,多說就是狡辯。”可她不理解為什麼他醉酒後是那麼的傷人。她總是告訴自己,“下回她要是再和他多說,自己就是瘋子,也是酒瘋子。”隻能在心裏對他撒氣、對著想象裏的他怒罵,“我可以承認自己有問題,你踏馬就一直是好的,一點錯沒有?老是自己啥也沒錯,啥都會?出了門不也得乖乖做好自己。你踏馬要不是你,我早晚上手撓,不流血,至少都要有點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