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
我叫薛裏。
所有人都覺得這名字不好,讀起來乖張又不明所以,唯獨我爸媽沾沾自喜,說這名字起得多好啊,言簡意賅的,又很獨特。
其實我不是不知道,從小姐姐就在外求學、培訓、輔導,十八般本領樣樣在行,更氣人的是學習一點沒落下。姐姐從小沒怎麼在爸媽身邊,他們當然想要金屋裏藏著我這個“嬌”,所以給我起名叫薛裏。
但我很喜歡這名字。
可惜,確實如爸媽所願是“裏”,卻一點不“嬌”。
No.2
如爸媽所言,我一直就是個很幸運的人。
從小到大,我的運氣一直很好,過年抽紅包永遠能抽中數值最大的那一份,永遠能趕上末班車,從小就身體健康少病少災的。
也許,最大的不幸也是幸運呢?
中考完的暑假,我出了車禍,摔傷了腿。
事故發生的瞬間太突然,我記不太清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隻知道一輛麵包車追尾了一輛小轎車,小轎車徑直向我衝來,差點我就離開這個美麗的人間了。
所幸,小轎車拐了個彎,撞上了旁邊的護欄。我的小命得以保住。但我由於過度驚嚇暈倒把腿摔傷了。
我媽說我就是傻人有傻福。
切,明明就是吉人自有天相。
No.3
整個暑假我都拄著拐杖度過,見識了各路親戚的慰問,從遠房表姐夫的三叔伯到左鄰右舍的老舅老姨,我都見了一遍。
他們都帶著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連連驚歎然後轉身離去。
我簡直覺得我自己是個吉祥物。
也許是我不斷給自己心理暗示,吉祥物又顯靈了,中考成績不久後出來了,我和舒與一起考上了蘇宜一中。
舒與的成績能上蘇宜一中完全就是板上釘釘,而我能上蘇宜一中就屬於純純的撞大運。蘇宜一中我連想都不敢想,雖然說人要做夢,但是大白天的做白日夢也不太好。
知道中考消息後的那波親戚緊趕慢趕地又來了一趟,仿佛是來參加什麼瞻仰儀式,我又一次成了吉祥物。
吉祥物,也挺好的,吉利,我這樣想。
這時候我媽隻會戳戳我的腦門子,一邊嗔怪我一邊燒香拜佛。也許我媽的禱告真的有效,作為信佛之人,我媽格外虔誠,為了回報我媽的這份母愛,我總會時不時地在她燒香時,默念她嘴裏的那堆話。
No.4
蘇宜的九月來得很快,我很開心,因為我又可以和舒與常常見麵。爸媽也很開心,因為姐姐今年回學籍地高考,我們一家四口又可以團聚了。
我一直認為我爸是個女兒奴,不過他可能隻是我姐的奴。從知道姐姐要回來的那一刻一直念叨到我開學,因此,我期待開學也有一個原因是為了拯救我的耳朵。
中年男人念叨起來,那功力完全不遜於中年女人。
我也能理解為什麼我爸那麼期待我姐回來,因為姐姐和我完全是兩類人。她成績好,聰明懂事,走的是藝術特長生的路子,舞蹈聲樂樣樣不差,成績也在班裏數一數二。
說不妒忌我姐是假的,而且重點是她還長得很漂亮,很有氣質。
好吧,我要是我爸我也隻可能是我姐的唯粉。
對我的話,不路轉黑就不錯了。
在此收回上麵對我爸的評價。
No.5
蘇宜一中開學的第一天,我就遲到了。很符合我做事的一貫風格。
今天姐姐帶著我上學。在我正一瘸一拐奔向校門口的時候,我瞥見門口的校警隊正在對著幾個學生訓話,估計也是訓遲到的。
匆忙中我還瞥了一眼,站在最中間的男孩子眉眼很清秀,雖然穿著爛大街的校服,卻很打眼。
還沒來得及多欣賞兩眼,我就被姐姐拉走了。
校警隊的人看到我倆,眉眼轉喜,讓我們回班了。還好我有免死金牌,他們肯定看見了我的拐杖,拐杖就是我的保命法寶。
當然,姐姐陪我去的,姐姐的免死金牌是她對妹妹的愛。
我不得不承認肯定還有她的美貌。
進14班的那一刻,我相信我肯定成了全班的討論焦點,畢竟哪個新生帶著拐杖來上學的呢?
正當我期待大家懷著好奇或震驚的眼神目送我走向座位時,一盆冷水兜頭而下:“那個同學怎麼不來我們班?”
真是懂怎麼誅心啊。
正在心裏暗暗吐槽那個不解風情的大哥之時,身後響起一個聲音:
“薛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