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所有高三生都投入到了緊鑼密鼓的複習當中,但餘一卻一直沒有出現。
從最初的議論紛紛,到如今的偶爾談起,餘一在十八中的痕跡越來越淡。
時間會抹平一切,衝散虛假的情誼。
“ 你說,一 一姐幹嘛去了,微信,電話都不回 ” 任琳從於嬌懷裏支起身子,撲閃著長長的眼睫毛,神情落寞。
“不知道,連賈然都不知道,一一姐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還有兩天就要高考了,也不知道一一姐還會不會回來,和咱們一起拍畢業照。
於嬌放下手中的“單詞寶”,看著講台上奮筆疾書的數學老師,同樣失落地說道。
“大家注意看,這道是必考題”
“去年考了,前年也在考,大前年也考了”
“所以我相信今年肯定還會考,你們背也要給我背下來。” 頭發快掉沒的數學老師心焦地敲著黑板,將他所有的知識都毫無保留地傳授給台下的學生。
臨近下課,數學老師一邊在毛巾上擦手上的粉筆灰,一邊語重心長地說:
“同學們,還有兩天你們就要上戰場了”
“不要有壓力,隻是一次考試,放平心態”
“你們的人生不是高考決定的,但它會帶給你新的選擇。
“所以不要放鬆,懈怠啊!”
“現在咱們班隻有程明可以放鬆,人家那是已經保送A大了,整個身子都走進A大的大門了”
“還有那個餘一同學,人家雖然沒來學校上課,但也早就通過保送申請啦!”
“各位,堅持到最後一天,最後一分鍾!我就陪你們走到這裏了”
教室裏出奇地安靜,沒有人嘮嗑,走神,都抬起頭不舍地看著數學老師離開的背影,來自離別的悲傷渲染著每個同學的心。
也許還會再見,也許再也不見。
下課鈴響,一切又恢複如常。
人需要離別,卻不能沉迷離別。
馬澤飛拿著數學卷子蹲在李政旁邊,咬著筆聽他講數學題,“啊,我懂了”醍醐灌頂地回到座位上。
可剛拿起筆,卻又不知道從何寫起,剛剛聽進腦子的東西好像“入腦即化”了。
他隻好又煩躁地跑回去,不耐煩地將寫得滿滿登登的數學卷子再次摔在李政的桌子上。
那架勢不像是問題的,倒像是一個教不會學生的暴躁老師。
可李政也隻是寵溺地笑笑,拿起那張數學卷子繼續給馬澤飛講題。
馬澤飛想考進A大,李政也想馬澤飛考進A大。
他們從未分開過,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
A市別墅區
空蕩蕩的房間內,沒有一件家具,隻見潔白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巨大的畫像,彷佛這間屋子就是為這張畫像而存在。
坐在教室的一角的男生,微長的頭發懶懶散在鬢邊,高挺鼻梁上的小痣清晰可見。
那雙骨節分明的手穩穩地壓在一個酒紅色的眼罩上,像是在守護一件珍稀的孤品。
細細看去,不知是否是作者有意為之,那張雙漆黑的眸子裏燃燒著純粹的欲望,熾熱卻又幹淨純粹。
飽滿紅潤的嘴唇泛著淡淡的水光,好似上一秒還在欲望中沉淪。
數不清的照片鋪滿了房間中每一塊地板。
不同地拍攝地點,不同的拍攝時間,不同的拍攝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