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
“……”
惟初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處於一間石室,牆上會長草的那種。
一年前自己就開始設防,按照門中那幾個老怪物的脾性,不知道滿十年出師之時會不會有什麼另辟蹊徑的「出師禮」。
結果千防萬防……
當年的「入門」就十分儀式感。
後來,自己利用上一世的經曆,重新調製出獨門秘製春藥,再偷偷投到提前踩好點的一師父住處……
雖說藥及時解了,並無任何不妥。但他老人家沒研究過這般低劣藥物,卻中招真是嫌說出去丟人,隻得收自己為徒,但承諾隻帶自己兩年。
一年半時間,自己從第一位師父門下習得易容術、毒術。
後又通過他老人家的易容術改頭換麵、坑蒙拐騙其他師父……
九年時日山中過,歲末匆匆臨依依。
幾位師父雖性格較為孤僻,但都是各方翹楚,技藝習得後,鑽研領悟或一世也不可透徹,但外出行走足夠。
武藝一道,由於先天條件所限,苦練八年依舊難以突破至小成,自己最不喜歡打打殺殺。
“覺得自己不會死,所以把自己放到牢房裏麵關著?”
過去十年,由於太過寂寞,所以常常自說自話,也不失為防止自己變傻的一種方式吧!
…………
此間沒有水源,也不知自己如今長相如何,但看自己身上穿著,是個幹癟男子。
遠處傳來腳步聲,惟初馬上閉目做沉睡狀。
一個眉清目秀的衙役,“喂!明日午時三刻你就去見閻王了!今夜給你一套幹淨衣裳,明早再給你送一餐飯食!這輩子幹幹淨淨做鬼!下輩子幹幹淨淨做人!”
還挺押韻,但惟初一點也不想做鬼!
重活一世,先是見證了一姑娘殺全家、又在山上一住就是十年,現在好不容易能過些自在日子,結果明日就要被砍?!
這幾個怪師父的確是狠了些!
趴伏在地上,衣服上都是些血跡,但身體並無痛感,估計是把那個死刑犯的衣服給自己套身上並易容後丟在這裏。
爬起來做了做揖,朝著欄杆處膝行過來,狀似要雙手接過那套衣服。
“別嫌棄!本來你這該千刀萬剮之人不該享此待遇,但我想著人之將死,過往種種又作何細究呢?剛好你我二人身量差不多,就把我的舊衣裳拿來給你一身!快換上試試!”
這獄卒好生熱情,惟初點點頭,將雙手虛虛握住這清秀小哥之手。
“噗通!”
應聲倒地。
雖說師父他們把身上常用之毒搜了個遍,但肯定沒想到自己還有別的招數。
從小哥身上摸到鑰匙後,打開牢門,抬腳要走。
但不知道為何,想到方才這小哥一臉無奈但心存善意的給自己送衣裳。若自己就這麼走了,他估計下場並不好過,遂又退了回去……
“哼……”清秀小哥哼哼唧唧被惟初拍醒,“我剛暈倒了?”
起來後,拍了拍身上泥土,與此同時看著對麵惟初,“你幹的?”
惟初畏畏縮縮搖搖頭。
“應也不會,畢竟你都瘦成一副骨架子了。再說,你要是有這本事,剛也會拿我鑰匙跑了!唉!雖之前犯過錯,但實則也是一憨人!”
邊說著邊爬起來,“明天早上給你來點好酒好菜!算我招待你的!”
惟初用眼尾餘光看著他離開,心內卻覺得有意思,也不知此地為何處,如此至情至性之人卻要做獄卒。
牢獄重地,多為陰森、煞氣較重,至情至性之人實在不適合。
腳步聲都消失不見後,惟初腦海中快速回憶鑰匙的紋理。
好在自己書畫本事尚可,粗略一觀,足夠知道如何複刻。
眼觀四周,粗木圍欄上鎖著幾顆螺骨,大小適宜。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擰下來兩顆……
隻有一晚,也不知能否打磨成,可能需要借助藥力腐蝕下用發簪雕刻才行。
此間牢獄,關押刑犯也不知是不多,還是這種馬上要行刑之人得到了優待,好在對麵和周遭都無甚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