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月微張著嘴，還沒想好該如何開口，不料喬遠竟是先開口了：“如果不知道具體怎麼寫的話，可以參考一下我當時的畢業論文。”
“需要我發給你嗎？”喬遠又輕描淡寫地補充了一句。
出乎喬遠意料的是，這話一出，宋嘉月倒是沒有如他所想那般立刻答應，而是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樣，好像有什麼心事憋在肚子裏不能告訴他似的。
“我……看過。”
“哦，看過啊——那不挺好的嗎？支支吾吾個半天，我以為你不樂意。”
聽喬遠這麼一說，宋嘉月也仿佛壯了膽似的，開口打聽道：“那最後的致謝有什麼格式要求嗎？”
語畢，喬遠像是被逗笑了一般，他不忍輕聲一笑，打趣著望向宋嘉月：“讀書讀傻啦？客套話也不會說了？比如謝謝你的導師，謝謝……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人。”
那段致謝，在宋嘉月看來好像猶抱琵琶半遮麵的告白，卻在喬遠口中顯得如此坦然。
他道得輕鬆，可在他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宋嘉月還是在他的眼中察覺到了一絲漣漪。
他應該也是想起了那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吧？
喬遠說完後，空氣也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
大家仿佛都心知肚明，也沒有人再主動開口了。
“所以，我哥對你來說，也很重要吧？”終於，宋嘉月還是忍不住開口打破了這份安靜，她看著喬遠，心跳得飛快。
仿佛主動戳破了人家的窗戶紙，讓宋嘉月心頭萌生出了一股道不明的緊張。
喬遠越是安靜，宋嘉月就越是擔心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
不想，喬遠沉默了片刻後，嘴角竟是微微向上揚了揚，眼底也泛起了一抹溫柔的笑意，仿佛經曆了無邊黑暗的海麵，終於迎來了一道皎潔的月光，銀白色的微光灑在海麵上，微風拂過，波光粼粼。
“是很重要。”喬遠的語氣也柔軟了許多。
好像藏在心底那個被蓋了很久的寶藏，終於被人掀開了一角。他並沒有遮掩，而是將蒙著的布主動掀開，溫柔又小心地展示著。
在那個時代，喜歡同性好像是件很容易受到異樣目光的事情，所以喬遠一直將這件事偷偷藏在心底。
他一直以室友與朋友的身份去和宋嘉陽接觸，偶爾也會去宋嘉陽家做客。
可每每聽到宋嘉陽又被哪個係的女孩子表白了，他心裏就會浮上一股道不出的酸澀。
尤其是聽到這種隻有個開頭，沒有結果的傳聞。他想要確認，卻又沒有勇氣開口，覺得難過，卻又沒有資格在對方麵前表露。
終於，在受不住了這種折磨之後，喬遠才用兄弟之間半開玩笑似的語氣去打探：“聽說又有小女生跟你告白了？”
“嗯。”宋嘉陽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繼續畫著手上那畫到一半的畫。
“答應了？”喬遠佯裝一副輕鬆的模樣。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心裏也做好了十足的準備，隻要宋嘉陽開口承認，他就會作出一副替人家感到高興的樣子開口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