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事情怎麼樣了?”
“我上次有些草率,把公司的車開去了,但他應該還不知道……”
“夠了,你辦事還是這樣,我怎麼提拔你?”
“對不起郭總……”
“手術定在一周之後……我們時間還夠。”
“不可出錯,梁暉那老東西已經不信任我了。”
梁樂樂來到姐姐的病房,剛開門,聽見了梁暉的聲音。“樂樂?你來看蓉蓉嗎?”“爸,你一直陪在這兒嘛?”梁樂樂又有些驚訝地說,“公司不忙嗎?”梁暉招呼樂樂來到身前。“樂樂,你要知道,沒有什麼比家人…應該是你所愛的人更重要。”梁樂樂有些感動,他對爸爸的印象一直是偉岸、鐵血、嚴厲的一個人,這樣溫情的樣子實在是第一次見.“我和你講過你媽媽的故事嗎?”梁暉語重心長地望向窗外.見樂樂他搖了搖頭,便說:“你媽媽是個很美麗的女人呢,或是可愛,哈哈哈,爸爸詞窮了。”“爸爸,人為什麼要吃藥。”
“因為……”梁暉頓了頓,“是啊,為什麼要吃藥。”
時間過去兩天,這座城市難得的風平浪靜。武軒昂在一個胡同裏點了根煙:“媽的,天天讓我幹這幹那,要不是有好處可撈,我才不管這些。”武軒昂把煙按掉,轉頭望向角落裏的女孩.“拿了錢趕緊滾.女孩有些惱火,“你這麼神氣下次別來啊,你個狗腿。”武軒昂拎起拳頭,女孩連忙退了幾步“看上去儀表堂堂,內心嘛……”
“你這婊子再多嘴給你撕咯!”
武軒昂又點了根煙,穿上皮夾克就走了。他平生最恨別人叫他狗腿。上了車,他掏出皮夾,清點了下剩餘的鈔票。“郭子儀那混蛋,連點提成都不給,天天給老子畫大餅……話說,下次該點點貴的了……”武軒昂開著他買的二手寶馬,消失在這街的盡頭。
郭子儀左打電話打不通,右掛電話通話中,怒的給手機一摔,“你小子這麼忙呢……”手術前一天晚上,矛盾的趙瑩在她狹小的床上躺著,這時,一個電話打來。
“準備的怎麼樣了?”
“軒哥……我不能……”“瑩瑩,別被蠱惑了心智,世界上沒有人可以無私地幫助你,都是虛偽……”
“不是的……他……”
“你忘了我對你們家的幫助了嗎?現在哥哥真的很需要你,瑩瑩,我們是一邊的,他隻是個外人……”
“……我……知道了”
說完趙瑩便掛掉了電話,手慢慢悠悠地抬起,輕柔地摸著自己的眼睛“真是一雙帶來不幸的眼睛……”
淚水沿著手臂滑下,也許這一切是一場夢,該有多好.第二天清晨,梁樂樂來樓下接趙瑩,打了許久電話卻一直沒有接通.趙瑩早就醒了,電話在床底下嗡嗡地振動著,但她隻是穿著個睡裙,光著腳在這兒坐著。“咚咚咚”梁樂樂放心不下,上來敲起了門“姐姐,你在嗎?”孫奶奶正準備開門,卻被趙瑩製止了。婆婆看著趙瑩,一陣莫名的心疼。
“婆婆,我們是那些人說的‘下等人’嗎?”
“當然……不是了……”孫奶奶不知如何回答。
“那爸爸媽媽為什麼帶著弟弟去了美國,而把我們丟下了呢?”
趙瑩說的很平淡,似乎這個問題她早已知道答案,眼睛雖然看不見,內心卻明鏡般的清澈.奶奶心疼地拉著趙瑩的手,眼眶被這一輪初陽照得通紅,遮住了那年邁的淚珠.梁樂樂站在門口,手上捧著一束向日葵。
武軒昂此時也十分焦急,他一直在等待趙瑩和梁樂樂,但不知為何,遲遲沒有見到。“郭總,趙瑩反水了。”
郭子儀在電話那頭本在品著早茶,聽了這話,淡淡地吃著一根火腿。“武軒昂,你被開除了,記得把車和鑰匙還給公司.”
早上明明有著大太陽,突然一陣怪風吹來了黑雲.梁樂樂坐在石敦上,雙手拿著,電話一個接著一個來了,老人的手術已經準備好,但人卻沒有到位,梁樂樂任憑手機響著,眼睛空洞了起來,思想早已不在這片淨土。一滴,兩滴.雨開始落了,淋濕了這個少年的金發,打濕了他的柔軟的心。花從石敦上順著滑落,那濕了的向日葵真的在苦笑,也許隻有太陽花才知道太陽多麼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