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西斜,殘陽還掛在天邊,橘黃色的夕陽照在紀韻詩的半邊臉頰上,大有種溫馨之意。
完了。
這是她現在腦海中唯一的想法了。
紀韻詩緊緊攥著那體檢報告單,冷汗止不住地往下落。
她站在醫院門口,不住地咽著唾沫,雙腿好似灌了鉛般、邁不出半步。
她懷孕了。
現在該怎麼辦?
如果讓韓景晟知道她懷孕了,他會有什麼反應?
她在腦內思索了無數種可能會發生的結果,最後隻得出一個結論——
不論是哪種,結局都不太好。
她明明已經吃過藥了,為什麼還是會……
紀韻詩輕呼出一口氣,抿著唇,將報告單抓出些皺褶來,可見她的緊張與煩躁。猶豫許久,還是叫了輛出租車回家。
“你還知道回來?”
一進家門,瞧見的便是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他西裝筆挺、眸中瞧不出情緒,隻是在一片昏暗中緊盯著紀韻詩。
她默默垂下眼簾,不去看他,而是小聲道:“怎麼不開燈?”
男人不理她,而是冷冷道:“過來。”
紀韻詩盯著他,嘴巴張了張,隻憋出個“我”字來,不敢上前。
“我不想再重複第二遍。”借著昏暗的光,紀韻詩瞧見男人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不耐。
無奈,她隻得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
韓景晟倒是看不下去,一把將她拽過,紀韻詩嚇得輕呼一聲,上半身倒在沙發上,下意識便伸手護住自己的小腹。
瞧見她這動作,韓景晟倒也不惱,隻是輕笑一聲,打趣道:“這麼小心翼翼作甚,莫不是懷了?”
這本不過是他的一句無心之言,可在紀韻詩聽來卻如天邊的驚雷般令人膽戰心驚,她的心怦怦直跳,許是因為心虛罷,她的耳根子火燒般的發燙。
“當然沒。”她這樣說道,可聲音聽上去卻是毫無底氣。
韓景晟伸手撫上她的腰,微微用力,將她拉到自己身前來,溫熱的氣息盡數噴灑在她的耳側:“沒有不就得了。”
紀韻詩卻小聲哀求道:“今天我有些累,能不能別……”
話還未說完,韓景晟便停下了手下的動作,微微將她推遠了些,蹙眉問:“你今天怎麼回事,在外邊被人欺負了?”
她咬著唇,搖了搖頭。
韓景晟總覺得不對,這人一回來便感覺有些蔫蔫的,總覺得心裏藏著事。
他歎了口氣,看著眼前這快要哭出來的人,終究是不忍心:“你先上樓休息吧。”
聽聞此言,紀韻詩便從他身上爬起來,呈一種女上男下的姿勢。眼中藏著些許不可置信,似是在疑惑他今日為何這麼好說話了。
“還不走?”在紀韻詩撐著他無言盯著他約莫半分鍾後,韓景晟終於是忍不住了,挑眉開口問道,“不想休息了?”
紀韻詩又趕忙搖了搖頭,一咕嚕站起身來,匆忙上樓。
瞧見她這副又呆又怕的模樣,韓景晟不禁低聲搖頭笑了兩聲,心道原本那麼聰明的人,如今怎麼越來越傻了。
確認人真的到浴室後,韓景晟也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揉了揉手腕,撥出電話。
“查查她下午都去了哪裏。”
“是。”電話那頭傳來簡短的回答。
韓景晟上樓時,紀韻詩已經睡下了,他沒說話,隻是盯著那團鼓起的小被子歎了口氣,轉身進了浴室。
出來後,那人依舊在睡,韓景晟無奈搖搖頭,走上前去,坐在那床旁,沉聲開口道:“別裝了,真的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