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生物鍾還是亂套的,周一早上就要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走進梁屜,打包了幾個燒麥就走向七中,忍著通宵帶來的惡心吃掉了燒麥。
新的一周,從家裏的舒適過渡到學校的壓力,七中是全走讀製中學,北川是個小縣城,整個北川的初中都沒有教師宿舍。
校門口的人都懶洋洋的,包括門衛大爺,還沒開校門,蔣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嗯?安狗?”蔣晏恍惚間瞥見了一個迷糊的身影,很像安行澤。
眼前少年漆黑的眸子逐漸肯定。
“哦,蔣狗,剛才沒戴眼鏡,沒認出來你,你今天值日嗎?來的這麼早。”安行澤喋喋不休地說著。
“沒有,王慧讓我們二十之前到校。”蔣晏懨懨地回道,儼然沒有之前話嘮的樣子。
“你怎麼了?”
“一宿沒睡。”
“啊這,6”
蔣晏走進教室,從桌肚裏抽出兩張紙巾,擦拭眼鏡上因為室內外溫度差異忽然浮現的哈氣。七中很摳門,班級裏的飲水機不通電,隻有水房裏可以接熱水,蔣晏不情不願地拿起地板上的保溫杯走出教室。
早上不像午休,接熱水不用排隊,一個女生路過水房,探頭看了一眼,蔣晏在自己臉盲的腦子裏瘋狂搜索她的名字,然後親眼看到這人伸手拍向麵前的開關,關掉了水房的燈,蔣晏心裏有一萬匹馬跑過,瑪德,這玩應單純喜歡犯賤是吧。
語文晚課蔣晏再次自閉,困死。周二請假吧,周三周四複製粘貼了這兩天。
“好啊,蔣晏,你擱這玩上上一休一了是吧?”安行澤的通話框彈出一條消息。
“不,上零休N。”蔣晏偏著頭懶懶的打字。
蔣晏不是不想上學,她是力不從心,一上學就感覺生理不適。她更多的時間是在床上躺著,她短短人生路上有兩個羨慕的人。一個是小學同學高毅信,以全市第一的成績考入七中,他永遠那麼努力,那麼堅定,甚至上廁所的路上都要複習知識點。另一個是之前班裏的同學高枕,他好像什麼也不在意,像他的名字一樣,高枕無憂,明媚飛揚。
蔣晏總是在思考她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隻有她這樣,為什麼蒼天薄於她。她最近似乎明白了,沒有為什麼,要是非說不可,便是因為她是蔣晏,那個獨一無二的蔣日安。
她想,隻要她能考上高中,何須在意去不去。人生有很多種選擇,她最大的底牌就是她是蔣晏,她會墮落,但她不會放棄。她曾經尋死覓活過,不是因為她真的想死,是因為她渴望在意,渴望愛。
但,這些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好像不是的,好像不需要很多,有安行澤,有齊玥,有郭念,有時靜敏,有發小崔倩怡,有許女士,有九八五,她還想奢求什麼呢,她不想活成可憐又可悲的安陵容,她喜歡沈眉莊,但她不會活成沈眉莊,她會活成蔣晏。
蔣晏雖不是天才,但她實實在在能感受到自己相對同齡人是聰明些的,況且初中知識尚且不用通宵達旦的學習,甚至說她就算一直這個狀態下去也能考上尹高。
但她不甘,她不想止步於此,她想去市裏,去市裏最好的高中二中,想去那裏的小班,雖然新高考除了純理選科可能不分小班,她生物不好,這次考了38已經是史無前例的成績了,定然不能選純理,如果條件允許,她希望選擇物化政。然後當個軍官,律師,法官都是極好的。
最重要的是,她要當蔣晏,她也隻是蔣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