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晏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反手拿起了手機,從側麵按了一下雜牌手機,用另一隻手揉揉酸澀的眼睛,晚上七點半了,屏幕亮起。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起身到餐桌邊倒了一杯清水,又拿起水壺到廚房接了水,重新燒上一壺水。抬手撩了一下鬢邊垂下的頭發,走回臥室。
蔣家的房子不大,僅有將近八十平,但現在家裏隻有她在住,她走到西邊的臥室,斜倚在床上,這幾步路竟讓她有些疲憊。她不禁自嘲一笑,果然,人一旦擺爛太長時間,體力就會大大下降。
他點開綠色的微信圖標,隻有三條消息,還有一條是微信支付發來的。
惠風和暢:孩子,今天沒來上學吧?
惠風和暢:明天來吧。
日安:不想去啊老師
連帶著一個向下墜落著哭泣小狗表情包。
惠風和暢:發燒還沒好呢嗎?
日安:好了
她總不能告訴班主任王慧她根本就沒發燒吧。
蔣晏聽見外麵男人的叫罵和女人的哭泣,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真不理解她媽為什麼要在歌廳旁邊買房。
窗外的叫罵聲停了,隻有巴掌和拳腳落在人身上的悶響,蔣晏心想,不知道又是哪個家暴男和戀愛腦,她是真心不理解現在的小姑娘為什麼非要死心塌地跟著這些人渣。
慘叫聲一聲勝過一聲,她想做點什麼,可終歸無能為力,一個十幾歲女孩打不過一個成年男人的。她似乎麻木了,如果是以前,她的心大概會一顫一顫的震。或許是因為這個五線城市的縣城總會上演這一幕,尤其是往北走那群煤黑子生的孩子,也對,那群煤黑子在外麵當孫子,回家罵老婆打孩子充大爺,這可能就是一種循環吧。也或許是因為這次巴掌不是落在她身上吧。托她爸的福,她對這樣的場景早已司空見慣,可能是因為遺傳,她偏偏對打架極具天賦,很多同齡男生都打不過她。
她閉上眼睛思考著她十幾年的人生,她本該上初三的,但因為抑鬱休學了一年。她揉了揉太陽穴,總不能爛在這個破地方吧。說實話,她挺喜歡北川縣的,隻是討厭北川的爛人。秉承著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的思想,她想,要不然就走出北川,要不然就帶領北川走出這種循環。第二個她大抵是做不到的,隻能走出北川了。
她想離劉亦洋遠點,但奈何對方死纏爛打,時間長了羈絆越來越多,算了,隻能冷處理。
她剛複學不久,隻知道自己所在的東校區這屆有十個班,一共四百多人,西校區不得而知。她也是真特麼服了,北川縣合並兩個學校弄實驗中學,還沒有教學樓,隻能美其名曰將兩個學校分別叫東西校區。
蔣晏揉了揉眉心,先定個小目標,期中進東校區前四十,她不是天才,但自認為有幾分小聰明,尤其在理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