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過是血肉之軀,我們既不能憑借自身飛天遁地,也不可能麵對槍林彈雨而刀槍不入,但是...這一切在我的小說裏卻可以成為現實。
我叫萊薩,今年二十歲,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奮二代”,雖然朋友們說我一點都不懂得努力,隻是個得過且過混日子的屌絲而已...
但我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屌絲,因為屌絲是沒有節操,見女人就走不動道的家夥,屌絲猥瑣的一麵我都沒有,也許是因為我比別人多讀了幾本聖賢書,或也許就像身邊的朋友說的,我太能裝清高了,但是我能裝了二十年,是不是演技太高了?
我作為一個小說作者其實並不成功,我不過隻有初中文化,但我寫作下去的動力就是我頭腦中的各種奇思妙想,可爸爸媽媽確說我是個愛胡思亂想的人,朋友們也說過我總是想些不切實際的事情。是啊,在這個社會中生存認不清楚現實,大家都會覺得你是個奇葩吧...所以也沒有哪個女人會喜歡和我這樣一個不成熟的“大男孩”相處。
我過著社會幾乎最底層的生活,我的家事一窮二白,更不認識什麼有錢有勢的親戚,所以我也不向往能有一朝成為暴發戶,從而過上香車寶馬、燈紅酒綠的浮華生活,相比那些我更喜歡寫作,雖然我知道我的生活沒有“夢”可言,但我卻非常喜歡沉醉於給自己編織的夢幻之中。
我離開了父母和朋友們所生活的大都市,遠至天林盟,這是個接壤我出生的樂江州的林區,這裏是徹頭徹尾的鄉村生活,不過在這裏我再也不必被都市的緊張節奏壓迫著,也再不必聽身邊的人整日強製灌輸你去向生活妥協,在這裏我終於可以透一下氣了。
我喜歡林區的生活,每天清晨都能毫無忌諱的呼吸著鄉土的氣息,而不是匆忙煩躁的吸著汽車尾氣。這裏有外祖母留給我的一處老房,東西中三個大房間、廚房、走廊、浴室俱全,寬敞的前後院,使用麵積怕是有近千平,這樣規模的房子在這個小村中算的上一流了。這遠比窩在大城市裏住著十幾米的房子一天累的像條狗,然後拚死拚活貸款買一間上百平的房子,再用下輩子去還貸款愜意,隻是這個簡單的道理,父母和朋友們並不懂,當然他們同樣也可以說我不懂什麼是生存...那種他們認定的生存。
來到了這間老房,望著布滿灰塵的房屋我有種想哭出來的感覺,我的思緒似乎一下子回到了童年時代,我在上小學前都是在這個林區長大的,跟著外祖父打獵、跟著二舅去打漁、和小姨到水庫去洗衣服、玩耍到傍晚外祖母總是在村子裏找到我,然後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吃農家飯,那種時光無憂無慮,我看到的天空是那樣的蔚藍,沒有一絲城市中的霧霾,我見到的綠野是那樣的無邊無際,沒有一點車水馬龍的喧囂。
我並不是一開始就生活在社會的底層的,我在少年時代,父母都是做大生意的,家裏說是巨富都毫不為過,隻不過我幾乎不跟身邊的人提起,因為他們都會認為你是在吹牛,而且你現在這樣的身份他們會非常生氣的告訴你好漢不提當年勇,他們怎麼容忍的了落魄的你曾經有過輝煌的時代?這個社會就是以眼前的成敗來論英雄的。
我曾在我富有的那個年代用好的、吃好的、穿好的,坐名車、有司機接送、去最好的學校,父母總是計劃著讓我出國留學,我的身邊也常常圍著一大堆我幾乎都數不清關係的親戚,這些“七大姑八大姨”們總是有事沒事就跑到我家的公司,而我也被他們天天說成聰明伶俐、必成大器。
隻不過我對那樣的生活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向往,也許是因為小的時候我的思維比較短路,我隻是經常想回到林區找外祖母,一直到我十多歲的時候她去世了,老房被閑置,外祖父、二舅、小姨等人也分家離開,我再也沒有回到過老房。
再後來父母的生意賠了個徹底,整日的爭吵、打鬧,那些曾經天天來往的親戚一下子和“死絕了”一樣渺無音訊,即便偶爾見到以前認識的人,他們也不再讚賞我,取而代之投來的卻是一種十分不友好且非常複雜的眼神,我小的時候並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還把他們當作舊相識去主動打招呼,雖然很多時候人家根本都沒搭理過我。
直到我瞎混完高中後就開始了工作,經過這些年在社會裏的人情冷暖我終於明白了那個眼神的含義,他們在訴說著你終於滾下神壇了,你現在什麼都不是,我不需要再去巴結你,你終於比我的身份低了,我現在就可以挺直腰杆的鄙視你,我就要騎到你頭上,你能怎麼樣?
“喂!你小子發什麼楞?”我肩膀上一隻有力的手搭了上來,這讓我長長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現實世界。
我看了看旁邊這個一臉正義的男子,他是我唯一的好友,比我大五歲,同樣是個社會中大家視為怪物一樣的“異人”,我和他第一次認識是在燒烤攤吃飯,本來我們之間互不相識,卻因為我被三個醉鬼毆打時醉鬼誤將酒潑到了他身上,致使他將三個醉鬼打的休克過去而相識。當時他飛速的逃離了現場,我也明白了過來,緊隨他身後,我遠遠的聽到了事發現場的警笛聲。
幸虧得到了他的幫忙我才得救,我準備請他喝頓酒來作為感謝,說實在話我當時並不是想單純的感謝他,我甚至是出於一種崇拜,像那些地痞流氓我們平時都是躲著走的,哪敢主動上去惹他們,像這次我不過是因為看了他們一眼就被劈頭蓋臉的一頓暴揍,但是我這位朋友卻隻用了三拳就讓這三個流氓親吻了大地。
可是當我表明我的意思時他卻投來一個相當鄙視的目光說道:“你可以不去欺負別人,但是身為男人也不應該被別人欺負,尤其是這些地痞小混混,就是因為太多像你們這樣連發怒都不敢的廢物國家才無法變的強硬起來。”
他的那句話當時真如一把尖刀直直的刺入了我的心髒,讓我瞬間感覺到了生命的終止,讓我的人生都變的毫無意義,是啊,他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個懦弱的家夥,想到這裏我低著頭想離開那裏,像條狗一樣夾著尾巴準備跑回窩*著傷口,屈辱的淚水忍不住的從眼中滑落。我總是愛多愁善感,一件事就觸發出很多連鎖反應,我在這個城市裏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懦夫,整天聽著領導和殺了他親娘一樣的辱罵責備而忍氣吞聲的掙一口吃的、一有同學和親友聚會我就成了集體消遣和貶低的反麵教材、即便是回到了父母身邊他們也隻是一味的歎息著說不打算我有什麼大出息了,這一切的一切如今和幻燈片一樣展現在眼前,我抽泣著默默前行,狠狠的用手抹去眼淚將它們甩向一邊。
“站住!”我聽到身後他厲聲的叫住了我,我回頭茫然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