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8日 晴
這場雨下了好幾天,總算是迎來了好天氣。隻是今天一直都在公司忙,叔叔倒是沒有給我安排什麼太多工作,但是我還是堅持聽滿各個部門和環節的調度會,不僅在宏觀上熟悉商場的運營,還要在微觀上了解每個部門的工作程序——實際的管理中,僅僅隻有MBA教材知識是遠遠不夠的。
忙了一天下來,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回到老房子,才想起來今天按照約定那個人渣應該搬出去的,可是看他的東西還在這裏,真是的,我怎麼會相信一個毫無信譽的人說的話。他還沒有回來,如果他回來,那我在這裏住是否安全?我暗自在心裏做了一下評估——我仔細的把這兩天跟他交鋒的幾次過了一遍。其實被自己張口閉口人渣的他是一個很簡單的人,容易有情緒,也不太能控製情緒,情緒總是掛在臉上,很容易就能看出來。對爸爸還很孝順,要不然就不會那麼緊張怕我戳穿他,除了電話裏聽到的似乎把女人的肚子搞大了還不想負責以外,他倒是沒有什麼真正的惡劣行為。
我還是決定今夜還在老房子這邊睡,老房子讓自己有一種說不出的安穩,洗漱完畢,我反鎖了自己的屋門,並仔細檢查了一下,確定沒問題,這才安心的躺下,不久就睡著了。
睡到不知什麼時候,外邊突然傳來吉他的聲音,還夾雜著一個男人的歌聲。我從朦朧中清醒過來,仔細聽了聽,是渣男昭陽的聲音,唱的是應豪的《迷途》,居然唱的還很好聽。
我看了看表,已經十二點多了,唱得再好聽也不能深更半夜的唱歌呀,這不是騷擾鄰居嘛,我穿好衣服打開房門,他緊閉的房門裏繼續傳來他的歌聲。
這個人渣,真是欠修理了!一想到修理他,自己的心裏就特別高興,我想了想,決定給他來一招調虎離山再狠狠修理他。
“咚咚咚,咚咚咚”我一通用力敲門,琴聲和歌聲馬上中斷了,他在屋裏一驚一乍的說到:“我以為你沒回來呢,這一通敲門嚇死我了”。我說,這裏是居民區,你要是想唱歌你就換一個地方。
昭陽打開房門,似笑非笑的對我說:“你沒聽我唱《迷途》嗎?都迷途了還找什麼地方?”
我知道他挺能貧嘴的,說點啥他都能順著往上爬,不過為了能整他,我還是接著他的話誇了他兩句,說他唱的好聽,並表示可以換一個地方做聽眾,還不會打擾別人,他盡管有所懷疑,但是虛榮心所致,他還是答應跟我一起找個地方好好唱唱歌宣泄宣泄。
唱《迷途》宣泄?不會他是失戀了吧,我恨恨的想。
我換好衣服,他跟我一起下了樓,坐進了我紅色的Q7裏麵,還沒等他係上安全帶,我先是一腳油門重踩,然後馬上又一腳刹車,人渣昭陽的臉差點沒貼在前風擋的玻璃上,他倒是有點自知之明,捂著臉說我這是赤裸裸的報複。我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樂開了花。可找到整他的樂趣了。
一想起他把我精挑細選的毛毯和被褥扔進雨水裏,我心中就恨恨不已,腳下用力深踩油門,Q7咆哮著駛上了蘇州和無錫交界段的滬寧高速,經過二十多分鍾的飛奔,我把車停到了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曠野中。拉起手刹,把車熄火後,我對他說,這裏非常安靜,適合唱歌,你現在可以放開唱了。
“車上施展不開啊!”
“那你可以下去唱啊”
“我下去了,你開車跑了怎麼辦?”
我撇撇嘴,說了聲:“你事真多”,然後解開安全帶,從車上跳了下來。
這回渣男昭陽無疑有它,抱著吉他也從車上下來。
這個夜晚沒有星月,無邊的曠野一無所有隻有冷風在呼呼的吹,麵對著這個人渣,我心裏突然有了一點害怕,對自己的魯莽有點後悔。好在這個人渣昭陽倒是全心沉迷在音樂中,唱起來金武林的《變形記》,也唱的很好,再跟他的對話裏,能感覺到他對音樂很有造詣,他不是個草包。
一陣涼風吹過,我下意識的掖緊了有些單薄的衣服。
他有些不忍心讓我陪著受凍,對我說,你上車吧,這裏太冷了,你還穿的那麼少,我就在這裏再唱幾首發泄發泄就好!
我有些意外:“你確定?”
他點了點頭。
我走進駕駛室,但沒有升起門玻璃。
他又唱了一首歌,但我的內心有些掙紮,並沒有完全聽進去,等他再準備唱一首的時候,我決定了還是按照原來預想的辦。我啟動了汽車,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飛馳而去,在倒車鏡裏我看到他向我扔過來一隻拖鞋,然後就變成一個黑點,消失在我的視野裏。
雖然按計劃報複成功,我把他扔在了30公裏以外的曠野裏,可不知道怎麼了,我卻沒有了報複的得意和快感,其實他已經識破了我的用心,出於關心才讓我回到了車上。其實不是我的智力碾壓了他,而是我利用了他的關心。有那麼一刻我甚至想把汽車開回去,但一想他堵住我的嘴,又把我壓在床上的那些缺德事,最終還是沒管他,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