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距燕北數千裏之遙,一路停停走走,速度並不快,馬車寬大舒適,可以睡覺,還有很多吃的。

她基本上不用出來,也不用常常跟趙徹照麵,他也沒有找她,就這樣兩人僵持了數天。

越往北走,天氣越寒冷,接近燕北的時候,那裏居然下著春雪,春寒料峭,山道布滿泥濘,崎嶇難行。

一個丫環走近馬車,\\\"殿下剛命奴婢給姑娘送貂裘過來,請姑娘去他那邊馬車見他。\\\"

她手中捧著一件漂亮的白色狐狸毛貂裘,秋梨趕忙接了過來。

林月問她:\\\"燕王找我有事嗎?\\\"

那丫環答道:\\\"殿下說,轉眼就回王宮了,有的事情想和姑娘談談,請姑娘一定要去。\\\"

她估計他找她是想談談王宮的規矩,畢竟那不同於京城的王府,王宮裏還有一個女主人。

燕王妃許妙清,是他的賢內助,湖衣曾說過她為人賢良,應該不會為難她。

林月並不是一個破壞她家庭的第三者,也沒有打算搶走她的丈夫。

因下雪,趙徹今天並沒有騎馬,她披著那件白狐貂裘,走到他馬車前,還沒有登上行轅,他已經伸出手,輕輕把她抱進了馬車。

他的馬車和她們坐的還是有差別,舒服氣派得多,座椅鋪設著厚厚的羊絨氈,簡直就是一張小床。

旁邊小桌案固定在馬車底座,還有一格格抽屜,可以放置很多的東西,上麵還放著幾本書。

他幫她解開貂裘,隨手擱置在車壁上,撫摸了一下她冰涼的麵頰說:

\\\"燕北比樓蘭關冷得多,等回王宮,讓王妃給你多添置些衣服。\\\"

他的手很暖,穿著一件紫色貂毛袍服,上有金線織繡成的圖案。

數天來,她幾乎沒有正眼看過他,這時卻看他神情有些憂鬱,像是有重重心事。

她知道,趙徹心情不好全是因她而起,那天晚上他強行占有她,被她打了耳光,逼他睡到地上去,他也不會跟她較真。

但那合巹的酒杯被她摔碎,傷到了他。

她沒有想過要傷他。

這些天來,她的心底,除了對他的怨恨,還有一絲愧疚。

馬車狹小,她隻能坐在他旁邊,望向車壁對他說:

\\\"你有話就說,如果是要我學王宮的規矩禮儀,就不用說了,我知道。\\\"

他淡淡笑道:\\\"那你說說看,到了王宮裏,該叫我什麼?\\\"

藩王到自己的屬地,在他自己宮殿裏,她當然該叫他\\\"王爺\\\".

他很滿意,又問道:\\\"那你該怎麼稱呼自己?\\\"

這的確是個問題,趙徹的宮裏,隻有兩種女人,如果承認自己是他的小老婆,就該自稱\\\"臣妾\\\",叫燕王妃\\\"姐姐\\\"。

否則,她就是王宮裏的宮女,是他和燕王妃的丫環,要伺候他們。

她回過頭來,\\\"可不可以有別的選擇?\\\"

他紫眸透出眷戀,\\\"你總算肯正麵對我說話了。可以有別的選擇,你先說出來,我再考慮能不能接受。\\\"

離開京城那天,看到她的打扮,他就知道她的想法不是一時意氣。

早命令過,丫環們還是像以前一樣的稱呼她,現在看來,他真不打算逼迫她嫁給他了。

林月:\\\"我可以跟你去燕北,但我要住在外麵。你什麼時候願意放我走,我就走。\\\"

\\\"那你準備怎麼養活自己呢?\\\"他沒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可以教別人家的孩子念書,可以和秋梨繡花,開藥鋪,開裁衣鋪,多得是賺錢方法。\\\"

他眉目間的陰鬱一掃而空,\\\"好,我給你在燕北城裏找一所宅子,給你兩個月時間,看你怎麼養活自己。如果不行,你就回王宮裏來,不準再提離開我的事。\\\"

\\\"不過,偷的搶的不能算,下毒賣解藥也不能算。\\\"頓了一下,他又說道。

林月氣憤道:\\\"你以為我人品那麼低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