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惑深歎一聲：“你沒事就好，班玉一直很擔心你。”
聽到班玉的名字，雲溪心底再一觸動，她調整了自己的情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像無事發生。
“雲溪山現在還好嗎？”
“妖有些不受控製，其他還好。”
“我還要在人間待上一陣子，雲溪山那邊還請你處理一下。”
未等無惑回答，雲溪先斷了話頭，她道：“無惑，我想救人，我想留在人間。”
那邊無惑頓了幾秒，而後一個十分蒼老的聲音響起：“這是你自己的決定，我不應幹涉。”
不知為何，這話聽得雲溪心裏酸酸的，像是含了一片檸檬，酸味過後就是苦澀了。
“大師，我……”
“雲溪，不要忘了你最初的使命。”
最初的使命……
雲溪沒忘。
三百年前她在春山對著地父和地母發誓，她會永生永世守護雲溪山妖怪。
幫了人類，就是與妖怪為敵嗎。
“我不會忘記的。”雲溪目光堅定不移。
她選擇站在妖怪這邊，是因為雲溪山的妖怪從未殺生，但現在靈山惡妖複蘇，她要選擇幫助人類。
這是最好的選擇。
雲溪手一撚，掐斷了與無惑的對話。
次日，盛昀裴敲了敲她的房門，低頭看眼手表，九點，應該已經起來了。
敲了兩下沒人回應，正要敲第三下，門就從裏麵打開了。
盛昀裴將她上下打量一番：“那麼喜歡綠色？”
雲溪低頭看了眼自己穿的衣服，淺綠色長裙。
“嗯，很喜歡。”
“早飯做好了，下去吃吧。”
盛昀裴順手牽過她的手，將她帶過去。
“這是你自己做的？”
雲溪看著桌上豐富的食物，她咬了咬下唇。
“廚師做的。”盛昀裴喝了一杯豆漿。
雲溪拿起筷子，看了一會兒菜，沒過多久一道菜沒夾又放下了筷子：“我，我不用吃飯。”
盛昀裴：“……”
“我是妖，妖和人類不一樣的。”
盛昀裴自嘲地輕笑一聲：“哦，我忘記了，你長得太像人類了。”
雲溪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待會兒讓阿姨倒了吧。”
盛昀裴看了一眼那些早飯，可惜了，她還讓廚師多準備了一些。
雲溪有些愧疚，她知道食物很珍貴，浪費食物不對，便又拾起筷子，夾了一個糯米糕。
盛昀裴親眼看著她吃下：“妖怪吃人類食物有什麼禁忌嗎？”
禁忌？
雲溪將落下來的頭發別在耳後，嚼著糯米糕回：“應該沒有禁忌。”
“那你能嚐得出味道嗎？”
盛昀裴身體往她那邊傾了一點，有些好奇地看著她。
雲溪搖搖頭：“不能。妖的舌頭和人類的不一樣，是嚐不出味道的。”
原來如此。
盛昀裴默默記下了，他頓了一頓，內心掙紮了很久才問：“你有家人嗎？”
筷子突然掉在地上，雲溪驚愕地看著盤子裏的煎蛋，腦子裏還回蕩著那句，你有家人嗎。
“當然是沒有的。妖是形單影隻，沒有親人朋友的。”
雲溪學著盛昀裴的樣子用紙巾擦了擦嘴。
“準確來說，妖是沒有人的七情六欲的，妖是由萬物修煉而成的，不存在什麼血緣親疏關係。”
盛昀裴一挑眉：“是嗎…”
既然沒有血緣親疏，那為何研究所調查的幾隻妖，各項生理數據都一樣。
難道真不是從同一隻妖身上次生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