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泛黃的帖子,我認識師父的筆跡,上麵是他用毛筆寫下的借條,我大概瞄了一眼,用他的陰術作為抵押,一共是欠下九塊金磚,落款寫著他名字。
那個小老頭雖然看來弱不禁風,還駝著背,平時給人算卦還特別便宜。
我想不通,他好端端幹嘛要欠人家金磚。
師父算命有個規矩,先定格局,他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上等命可勁兒要錢。
中等命收費頗高,下等命幾十塊錢,有的師父甚至還會倒貼錢。
我覺得師父一定是被忽悠,借九塊金磚,也沒寫上多少的重量,價值多少,利息多少。
結果就這麼一段話,簽上字,別說我不認,就算去打官司,我估摸著法院都不會受理。
我尷尬道:“那個..叔啊..你這個欠條有點潦草。”
“晉商辦事講究的誠信待人,一個唾沫一個釘子,白紙黑字,你師父敢給我們立字據,四大商賈就敢放錢,你師父老年間拜過五魁的帖子,我們就將他當做自己人一樣對待,結果他死之後卻玩了一手金蟬脫殼,將陰陽翻天訣隻傳你上半部,對於下半部隻字不提,欠我晉商的四大卦也不予兌現,此等不守信用之人,真我活該疼死!”
“老爺子..過分了。”
我放下手裏的欠條,盯著對方的雙眸,此時我沒有半點後退的意思。
雖然我拜師是花錢的,但那也是磕過頭的師父!
自古以來,拜師都是有老禮的。
法不輕傳,道不賤賣。
我拜師花了9600,師父手把手傳我本事,吃住都在一起,他死那天是我幫著收屍下葬。
在師父的遺物中,其實我又找到當年的拜師帖,九千六一分沒動又還給我了。
我父親死的早,師父在我眼裏扮演角色挺複雜的,隻有我能罵他老逼登,別人不可以。
對方輕輕拍了下桌子,冷哼道:“過分你又能怎麼樣?”
“不就是四大卦嗎,我替我師父接了,但我有一個要求!”
“說來聽聽!”
我站起身,身體前傾讓自己顯得很有攻擊性,臉部的距離與老頭子不足一掌,“我為你方家看出山川卦的那一天,我要你跪在我師父墳頭前,為你今天說過的話,磕頭賠罪!”
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方瑤輕輕拉了我一下,被我甩開她的手,繼續說:“這是我和你爹的事兒,與你沒關係,現在都21世紀了,老一輩說的婚約不作數,你想反悔隨時都可以,你若不跪下給我師父磕三個響頭,道個歉,這事兒就沒得談!”
方瑤的父親被我氣的臉色發青,他攥緊拳頭,眉毛上的青筋微微蹦起,“你知不知道在和誰說話!”
“老爺子,你要搞清楚一點,現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還有你別拿那些事兒來威脅我,我是一個已經死過好幾次的人能怕你這個?還有一點,不要激怒我,你可以讓你女兒打聽一下,凡是威脅過我的人,我寧願不要這條命,也會咬下你身上一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