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哥,我冷”(1 / 2)

“這麼瘦......跟鬼似的。”,溫自衡看著陽光,剛好照在了戒同所邊旁的銅管上。

一名身材消瘦的男人從裏麵走了出來,或許是腿部有些不方便,他走的並不快。

白雪洋洋灑灑的下著,男人抬起頭,忽視上麵或深或淺的傷痕,可以看的出來那是一隻很瘦的手,隻不過,太瘦了些。

這樣的天氣,公交站原本就不多的班次,從一小時一班的公交褪減到了兩三小時才來一輛。

他的運氣並不好,出看守所大門的前兩分鍾,一輛大巴剛剛離開。

所以現在他要在路邊等上兩三個小時。

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雪紡襯衫,他皺了皺眉,連帶著眉角的一道月牙似的傷痕也皺了皺,當年進看守所的時候還是個春天,再出來也沒想到過會是冬天。

他站在公交站牌下,目光茫然的看著對麵圈禁了他兩年的看守所,刷白的牆上寫著八個大字:\"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突然,他忍不住笑了。

這樣的字,這兩年來他每天都要看無數次,可從這個地方出來的,真的還有機會重新做一個正常人嗎,亦或者可以再降一些,真的還有一個重新做人的機緣嗎?

寒冷中,他胡思亂想著,直到巴士從風雪中開來,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才揉了揉疼的難受的腿,上了車。

他隻有一部過時的舊手機,還有看守所的獄警好心塞給他的十幾塊零錢,投了幣,他規矩的坐到了後座的位置。

這班車是唯一一班從市中心開往監獄的車,所以整輛車上隻有他一位乘客。一路上,他死死扒著窗子,像是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原來,兩年時間,這個城市就變化那麼大了。

下車後,他看著身邊已經變化百態的城市,竟有些……

走著走著,他身後有一輛奔馳向著他的方向駛來,很快便到了溫自衡身旁,染著白頭發,穿著一席風衣,倒是沒有顯得黑,並且沒有讓他看著很老,反而有從裏頭出來的一種骨相美

“哥,我來接你回家”

見溫自衡遲遲還不進去,“哥……”,回應祁錦佑的又是一陣安靜,溫自衡回了神,眼前的車門已經被打開,便俯身坐了進去“呼……”,他癱倒在座椅上,好像解放了一身的的輕鬆。

去了那邊兩年那哪裏的但是不算太好,倒也勉強可以吃下去,但是看著這張熟悉並且在熟悉不過的臉,卻是有些犯了難,這張臉,他每天看,看著看著便從當初的喜歡變成了厭惡,如同每天起床的鬧鍾一般,用著久了,便會覺著厭煩,何況是對於那種有起床氣的人。

那裏的日子也算不上不好過,其實不用那麼溫柔的看著一個人了,他心裏這樣想著,看著那熟悉的背影,說句實話,犯了惡心,突然一個急刹車,“你的車技還是和以前…”溫自衡的手肘好似碰到了什麼東西,低頭去看,卻看到一瓶紫色的香水,“原來還留著嗎”氣味和色澤…不予評價,不過好像已經過期了,這不是我當年隨手放在車裏的,謝慈眼神中閃過一絲希望與竊喜?可能是錯覺吧,謝慈心裏也是這麼想的,隨後眼神便從之前的希望轉變成了破滅的慶幸。

當年?當年嗎,當年有多好,兄弟兩個,當時誰不知道他們?他們是密不可分的兩兄弟,人人都以為他們是要一飛衝天,可是,隻是一夕,也隻是依稀記得那晚燈光很亮,他的太陽不見了,連同向日葵的那一份也全然消失了,記憶中,自從那隻金屬手套帶上的那一刻,他們的關係便就從此破碎了,好像記憶中的玻璃爛了,如果這是一部肥皂劇的結局的話,那也如同這塊玻璃一樣,爛透了。

溫自衡無聊的賞著外麵的風景,而在等紅綠燈的時候,祁錦佑通過行車記錄儀看著車後座的他,他很好看,很明媚,像似春光一般,溫自衡回頭看向了他,何錦佑也毫不掩飾的扭過了頭。

“哥,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去老麵館”

到了門前,車門外傳來嬉笑聲,是兩個女孩子在擺拍,一個做著萬年的剪刀手,一個拿著手機可能是在拍照片吧,那樣的時光很開心,溫自衡心裏想著,畢竟好久沒體驗過了,確實是有些懷念。

“來嘍,您要的打鹵麵來嘍”

映入眼簾的是兩人溫馨的場麵,溫自衡吃著碗中的打鹵麵,旁邊是一些花生米,還有一瓶啤酒,“呃……哥,那個……”

“啊?”

“好吃嗎?”,祁錦佑扭扭捏捏的,好像如釋重負一樣鬆了一口氣。

“還行,沒我想的那麼好吃”,溫自衡準備用手擦嘴時,想起自己已經出來了,也是個人了,起碼算是物種。溫自衡心裏這樣想著,“陽春麵4元,打鹵麵15元,過去你吃貴的,我吃便宜的,就指望你以後長大出息了,帶我吃好的”,之後覺得沒說什麼重要的話,“但隻可惜,沒等到”,這句話脫嘴而出,對麵的人則流出汗水,顯得有些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