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了好幾秒鍾,他才意識到,這東西好像是個人。
隻不過醜得離譜。
這人坑坑窪窪的臉上,五官長得很局促,外翻的大嘴唇子周圍,是一圈青須須的絨毛。
黃豆大小的眼睛左右分離,有點斜視。
最重要的是,這人看著年紀不大,但腦瓜子中間已經禿了。
他可能是為了蓋一蓋,把周圍的頭發留得很長。
這就導致他像極了那位響當當的武俠人物:“裘千尺”。
漸漸的……
沈清茗越看,感覺這張臉越熟悉……
過了兩秒鍾後……
二人同時驚叫道:“裘千尺!”“老沈!”
“你咋跑這兒來了呢?”沈清茗十分意外。
原因無他。
這位裘千尺原先是他發小,在他小時候,兩家住鄰居。
後來他母親死了,父親窩囊,因此沒少受校外地痞欺負,裘千尺經常給他出頭。
雖然結果往往是倆人一起挨揍,但情意是真的。
後來裘千尺輟學不念,去夜場當內保,再後來出了點事,被判了幾年,倆人便無法再聯係。
而裘千尺也也很意外,在激動之下,這位老先生拉開二樓窗戶,直接像走平地一樣邁了出來。
噗嗤!
他一個屁股蹲摔在地上,差點沒摔死,還好地麵有點積雪,否則這一下他就得報廢。
“誒呀臥槽!”
他齜牙咧嘴的站了起來,揉著尾巴骨走向沈清茗,因為眼神的緣故,走路有點打斜。
“你啥時候放出來的?”沈清茗問道。
“我放出來個屁啊!”
裘千尺聲音爽朗的說道:“昨兒下午監裏暴亂,不少人都瘋了,我趁亂逃出來的!”
“你越獄啦!”
沈清茗這才看見他還穿著勞改服,有些驚訝的問道。
“這叫什麼話!也沒人不讓我出來啊?”
裘千尺挺有道理的反駁道:“我問管教能不能出去,他也沒理我,光顧著吃人了,那我不走還等啥?”
“你知道這是咋回事兒嗎?”裘千尺指著遠處的活屍問道:
“我想來這廠子整點錢花,但這兒也都是瘋子,天氣也不對勁,跟他媽世界末日似的……”
“你還真說對了……”
沈清茗從戒指裏掏出一套衣服遞給他:“現在還真就是世界末日!”
說罷。
沈清茗三言兩語把事情說了一遍。
而裘千尺也沒太過驚訝,從他異於常人的長相,和敢把二樓當平地走這些事兒上,就不難看出這人有點虎。
因此末不末日的他也不太在乎,反正放出來就行。
……
“行,那我暫時就跟你混了。”
片刻後。
裘千尺穿好衣服,掂量著手裏的斧頭。
沈清茗欣然應允。
裘千尺這人如果按常理評價,不算個好人,擦邊坐牢的事兒啥都敢幹。
但沈清茗看人與眾不同,他認為就算裘千尺壞事做盡,但隻要對他好,那就是好人。
況且裘千尺還算有底線,打瘸子罵啞巴這種下三濫的事是不做的。
用他自己的話說:我揍就揍敢還手的,欺負老實人算什麼混社會的!
……
片刻後。
二人一前一後,小心翼翼的走在食堂後身的胡同裏。
穿過胡同。
外麵是一個小場地,用來停車卸貨。
此時這裏空空蕩蕩,隻有滿牆的爬山虎,在鵝毛大雪中依舊碧綠脆嫩。
“咱們往哪走啊?”
裘千尺大臉蛋子凍得通紅,禿嚕著大鼻涕問道。
“西南方向,快到了……”
沈清茗看著視野中的半透明地圖,微微喘息著說道:“我跟你說,盲盒這東西在末日很重要……”
“……”
他說了幾句,見裘千尺毫無回應,於是有些奇怪的回頭看去。
這一看大驚失色。
身後哪還有裘千尺啊!
隻見食堂牆麵上的爬山虎像活過來了似的,大量藤蔓如同蟒蛇一樣扭動。
而裘千尺正被一團藤蔓倒吊在半空掙紮。
他嘴被堵住,因此發不出聲音,隻能用盡全力顧湧……顧湧……顧湧……
沈清茗心頭一沉,暗道大意了,剛才看見在大雪中依然翠綠的藤蔓就應該警惕。
這東西不是普通藤蔓,而是鬼麵藤!
哢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