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平凡,能經得起誘惑,耐得住寂寞,不變初衷,就是不凡。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在一起,不容易。
戴上假麵,不是為了掩蓋落寞,讓別人覺得自己生活堅強,而是敷衍自己不能喪失活下去的勇氣。
無論昨晚你經曆了怎樣的泣不成聲,早上醒來這個世界依舊照常運轉,並不會因為失去了誰而發生改變絲毫,哪怕這個人曾經自以為對別人很重要。
每個人心裏都要留存一個夢想,哪怕它微不足道,小如微塵。那也是給活在現實生活裏的人照進一束陽光,隻要心存希望,一切就皆有可能,相信奇跡,才會有奇跡發生。
墨宸現在的夢想,就是趕快見到生病的養父,讓他的病發生奇跡,馬上好起來。
人往往就是這樣,雖然知道,有些事情遠水解不了近渴,有些急,光自己急沒有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還會影響別人的心情,但就是身不由己的火急火燎。
夜深沉。
心困倦。
燈點在心。
在心裏點一盞心燈,就會點亮一絲希望。
墨宸現在的希望,就是趕快回到家中,哪怕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但隻圖心安。
自己養父墨文勇突然暈倒,到今天還昏迷不醒,一直在醫院重症病房ICU搶救,生命體征時有時無。
異父異母的妹妹墨雪已經簽了九張病危通知書了。
柔弱的她終於撥通了那個塵封了多年的電話號碼,要離家多年,渺無音信的哥哥墨宸馬上回家去處理。
墨宸立刻被暗影召回,哪怕中斷正在執行的任務。
知道情況的他突然很害怕,害怕這個收養自己,沒有血親但勝似親人的父親,丟下自己和妹妹自己走了。
幾年沒回家了?
軍人之殤,自古以來就忠孝不能兩全。
活著盡忠,忠於人民,死後盡孝,和養父埋在一起,替養父守墳,是墨宸的最後一種選擇,也是唯一的選擇。
他犀利的目光穿過山巔亂舞的雪花,看向遠方。
的確,他看的不是前方。
而是遠方,比遙遠更遠,那個承載了他童年的所有快樂,那個叫家的遠方,那個其樂融融永遠不會讓他失望的院子,那些遠親,還有那些近鄰……
“真難纏呀!這該死的,狡猾的叛國者,打死他,消滅他很容易,但是活捉可是真的艱難啊,為了救這個狗日的,黑水公司的近百人隻是配角,三角洲的人都來兩個小隊,還一隊海豹突擊隊和3個變種人。”
不辱使命地完成了任務,墨宸歸心似箭。
他摸了一下受傷的肩膀,想想這個任務的難度,嘴角忽然扯起了一個邪異的弧度,健康的臉上染上了淡淡的紅暈,是興奮。
就像每次考試之前他都會莫名興奮。
每次接到任務他也會莫名興奮。
任務越危險他就越興奮。
起風了!裹挾著大雪,漫卷天涯,掩蓋了那滿地的敵人的屍體。
他眼裏,冷風如刀卷來的大片雪花,卻好似死人時灑的白色紙錢。
這些紙錢一定是為那些阻礙他完成任務的人準備的。
不管他是誰,不管他在哪兒,亂我中域者,雖遠必誅,而且當時就誅,暗影報仇從不隔夜。
因為他就是暗影,他的代號是“贏”,他是敵人想一想都會做噩夢的“贏”,隻要他出手,就沒有完不成的任務,他會賭上性命,用盡一切手段來捍衛這個代號。
他把那奄奄一息的,出賣國家量子通訊數據和南天門計劃的叛國者狄寧,塞進了軍車,一腳油門,呼嘯著往基地趕去。
墨宸從來不怕自己死,哪怕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他任何存在過的痕跡,因為這就是他的使命,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了卻草民布衣天下事。
每次去執行危險的任務前,按規定,他都會寫一封遺書,到現在這厚厚一摞遺書都壓在自己的床底下。
每次任務歸來。
第二天清晨,他還能再看見溫暖的陽光,看見一棵野草,一棵大樹,他都會有滿含熱淚的感動。
為了擁有呼吸的權利感動,為了生命感動。
活著真好!
隻有他這樣,經曆過死亡的人才會更加珍惜生命,珍惜能活著的每一秒。
這次事出緊急,墨宸在境外完成了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回來,榮獲一等軍功。
部隊首長特批了他不限期長假,前提是要他保證做到“若有戰,召必回,戰必勝”,還簽了臨時離隊的保密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