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頭竟是昏沉沉的...這是人死後的感覺麼?
藍衣女子微微睜開眼,竟發現一切仍是那麼真實。
腹上的傷口...還有手上的...都被包紮了...
沒有死...有人竟可以從無絕山莊把我救出來...
“你醒了?”
女子警覺地起身,卻發現來者正是那個打敗自己的男子,於是不覺一驚:“是你?”
“是。”
“這是你的竹樓?”
男子再次點頭。
“為何?你不是走了?”
“因為我猜到我勸不住你。那樣的眼神...那樣的決然,哎..”
“我要做的,誰也擋不住。”
“像你這樣的女子還真是少見,人擋殺人,神阻弑神,我似乎還要多謝你手下留情呢。”
女子不語,他想說什麼?
“有必要那麼拚命麼?”
“與你無關。”女子淡淡地說,她慢慢下床,又慢慢伸出手去觸牆上的劍,“不過,還是多謝你救我。”
“先把傷養好吧,還有三天時間。”
“什麼!?”女子突然轉身,神情中的殺氣正一絲絲地溢出。
“離你的血祭之日還有三天。”男子仍是淡淡的。
“...你到底是誰?竟如此清楚我的底細。”
“你那麼擔心別人清楚你的身份麼?昏迷中的人果然連自己說什麼都不記得。”
女子的麵上出現了一絲尷尬,又不好繼續說什麼,沉默。
“——不過,”麵對不知所措的女子,白衣男子淡然一笑,繼續說“既然綺姑娘開口問了,我也直說了,如你所知,在下乃楊門唯一子孫,我需要你和無絕劍的力量...”
“所以你也帶回了它?”女子斜眼瞟到了那晚傷了自己的利器,語氣中又帶了一絲不屑,“你是想正好以此要挾我,要我追隨你?”
“要挾談不上,追隨不敢當。”
“別裝模做樣。”
“在下是想,既然綺姑娘大仇已報,若沒有大事,何不隨同我們一道,也好有個照應。”
...照應,天下有人需要我的照應?
女子諷刺,但轉念一想,他說的也不是沒道理,血祭後自己又該何去何從?師父已不讓我回去,自己又不願回溚洢,更不用說那個與自己不相融的無絕山莊了...此後...沉迷在報仇的泥沼中,我竟從未考慮過日後...
“如何呢?”男子見她逐漸平靜,試探似的問道。
“好,我答應你,”女子答應道,又連著語風一轉道,“但並不是出於感恩之心。”
“救你是我自行決定的。你我之間,沒有任何責任或義務,你可以隨時離開。”
藍衣女子點頭默認,她緩緩走至窗邊,看清了窗外的景象,她不由得暗暗一驚,這蔚藍無邊的...是溟海,那麼,這裏,就是暝山了?怎麼會...
“你一直住這兒?”...
§往事-少年秦風§
江湖人都有耳聞:中原七州,絕劍四門,惟有夕日秦州楊門唯一子孫楊秦風,是靺鞨羚神教主儂靖掌教十六年中唯一的敗筆。
八年前,羚神教主親自揮師南下,欲剿滅秦州楊門,奪四絕劍之滅絕劍。那一役中,雙方死傷慘重,楊門上下千餘人都慘死於羚神教之刃下。但那一役,羚神教並沒有真正達到他們的目的——他們找不到楊家獨子楊秦風的屍首和滅絕劍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