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了,忘了社會的黑暗,忘了人可以為了利益而奮鬥,也可以為了利益而瘋狂。無窮無盡的欲望會將一個人的理念與情感衝刷的幹幹淨淨,不知會幹出什麼喪心病狂的蠢事來。
他叫石分,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笨蛋。
他現在被做成人彘,渾身布滿鑽頭與絞器的傑作,這些可怖的血肉之刑十分巧妙的避開了致命部位,手臂上成群的因為死亡而擴大腫脹的針孔無不透露著死前的慘狀。他現在,噢不,他的殘體,現在位於一座不知名的荒山深處,一處墳堆旁邊,地下10米深處。而他的妻女,因為他的自大與狂妄,現在均是一身青紫與殘斷,女人被壓於他身下,女孩僵硬的摟著他的右手……
墳頭上新生的草芽正在發奮圖強,勵誌長到兩米高。
石分看著殘缺不全的自己,以及他深愛著的也深愛著他的妻子,看著親手撫養長大即將初中的女兒。他明白,沒了,什麼都沒了。他後悔,他憤怒,他仰天長嘯!一股熱浪在他透明的靈魂深處衝出,帶著無盡的仇恨,連同他一起飛上天去。
他要去複仇。
但誰又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這個世界本不該存在的“靈魂”,卻始終被一個目光注視著。
“真是幸運啊,”一位來自四維的投影歎息道:“反正也沒有其他看的上的,要不是他正好撞上了,否則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拿到我的繼承位。”
“罷了,看看他與我的相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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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與雨穿過他透明的身體,石分覺得有一股直衝靈魂的熱浪在衝刷著他的理智。“被仇恨與憤怒衝昏了頭腦嗎。。”他意識到。這是種錯覺,實際上有一股宏大的海量的能量正在他的四肢百骸流動,發出震震怪鳴。
他飛快的移動著,熟悉的風景與人飛快的從他的眼前飛逝。“到了,快到了!”他覺得自己現在異常冷靜,他的眼前隻有一個目的,仇人,奪走他一切的仇人!
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覺得的。
沿著四維分身的目光看去,這個極端又不穩定的存在在衝上天的第一刻就摔落下來,隻是那模糊不清的臉上還帶著些許猙獰。
分身眼神一凝,意識侵入。
那哪裏是景物與人在飛逝,分明是伴隨著他理智下降中,正在不斷回憶且正在飛速遺忘的記憶。
“這樣下去可不行啊,繼承者最起碼不能是個呆子。”說罷,分身瞬移到那些染過他血的不法之徒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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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殘缺不全的屍體穿過墳土,透過那棵勵誌的草芽,浮在空中。
一瞬之前,這位高深莫測的分身將所有殘害過他與他家人的凶手及共幕後掌控者全部屠殺,連同他們的家人。他在這個世界就是神,他不在乎殺了什麼。
一瞬之後,石分的身體因得知妻女大仇得報,因憤怒延伸的力量而不斷抖動的軀體漸漸平靜。理智慢慢恢複,但那些丟失的記憶再也不見。
“果然,因力量太大而承受不住,導致記憶流失過快嗎。”
“本以為兩瞬的時間足夠了,但主體所需要的繼承者的智力不能停在初中階段啊。”
“算了,那本分身就發發慈善,將遊戲天選之人的名額也給你吧,到時候可要好好感謝我啊,雖然沒有你遊戲也會降臨這個世界就是了。”
“但在這之前,要把這個世界的時間調到這個笨蛋初中開學的時候。”分身一邊瀏覽著石分剩餘的記憶開口道。
“等等,那些凶手是不是等於白殺了?!算了,再在那個時間段屠一遍就是了。”
“雖然那時候他們什麼都沒幹。”
分身看著墳頭上剛冒頭的草芽……
“早死早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