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的事務基本處理完畢,在楊嶽強壓之下,四大家不得不鬆開對財稅的把控。
剩下的事自有鎮守府處置,朝廷派來的官員也已經在路上。
不得不說,作為商貿興盛之地,嶺南的手工業發展也遠遠高於大陸其他地方。
如此,又催生了一大批技藝精良的工匠。
在瀏覽新聞書時,楊嶽還發現,包括遊標卡尺在內的許多工具也被應用在行業內。
於是,在張誠明的幫助下,他招攬了一批工匠,乘船返回京城。
隨著草木開始泛黃,不知不覺便到了秋收之際。
也許是過去的一年風調雨順,趙國竟然迎來了大豐收。
國政進展的也很順利,科舉選拔的第一批士子已經進入各個衙門,西南的叛亂已經平定,二王的分封土地被收歸國有,納入屯田。
在北境,狼廷的殘餘勢力也被楊雲圍剿,北海邊新築起一座城池。
煉體術也在楊嶽的推動下,有條不紊地向全國推廣。
雖然推廣的隻有前兩層功法,但已經足以篩選出資質優異者。
沒有貴族門閥的煉體訣竅,也沒有相應的輔助草藥。
本就掙紮於柴米油鹽的平民百姓,僅憑借煉體功法,隻有少數人能夠入門,修煉至二層者更是寥寥無幾。
即便如此,層層遴選後,還是有近千名資質優異者,被選派進京。
楊虎城的潛邸,原京城趙王府,已經變為一座集訓地。
楊嶽的大多數時間,便是同他們一起修練。
這一日,突然有護衛前來通報。
“殿下,陸輝求見。”
楊嶽從練武場返回前廳,有些詫異。
陸輝自紫晨星逃回後,昏迷將近一個月才蘇醒過來。
楊嶽前往嶺南前,也探望過兩次。
畢竟自己也將前往紫晨星,自然要早做打算。
但除了迥異的環境,暗無天日的礦洞,慘死的國人。
陸輝對紫晨星所知甚少。
卻不知今日又為何求見。
來到會客廳,陸輝已經被侍衛帶在這裏等候。
不同於初次見麵的慘狀,陸輝筆直地站在廳堂當中,腰身挺拔,肩膀寬闊,顯得高大而健碩,灰白的頭發又增添了幾分滄桑。
楊嶽笑道:“陸兄,身體似乎無恙了?”
陸輝誠惶誠恐,微躬行禮,道:“承蒙殿下和孫太醫關照,已經無大礙了。”
他知道楊嶽不喜歡太過客套。
遂開門見山,說道:“在下想要追隨殿下前往紫晨星。”
楊嶽疑惑不解:“陸兄可是九死一生,方才逃回了,為何又要回去。”
“在下逃回來隻是為了揭露紫晨星慘狀,並非為了逃離苦役。前往紫晨星前,在下便有煉體術二層在身,采礦雖然辛苦,卻也還遭得住。”
這個堅毅的漢子繼續說著,隻是語氣間突然有了許多酸澀。
“隻是,與我一同前去的兒子……他卻沒有熬過來。”
“陸兄……節哀。”楊嶽皺眉,陸輝的履曆自軍中退伍後便斷了,所以他對此事並不知情。
心中不由自責和屈辱,身為皇子,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國人被送到紫晨星送死。
想要安慰,卻又不知能做什麼。
陸輝繼續說道:“在下退役後,日子還算安靜祥和,無奈拙荊染病,花光積蓄也沒能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