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姐姐,你還回來作甚?這臨華殿已然成了冷宮,你怎麼還回來了?”秀珠狼狽的連頭飾歪了也未曾發現,驚慌的低聲哭泣道:“陛下下旨臨華殿內所有宮女都不許出去,這是要陪著栗夫人受罰啊!”
她擔心受怕到下意識依舊稱呼栗氏為栗夫人。
秀春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扶正她的頭飾,“和我說,到底怎麼回事?我出去的時候不還好好的?”
秀珠小心地看了看左右,道:“姐姐,你前腳剛走,陛下就派人來封了臨華殿,廢了栗夫人。”然後突然意識到說錯了,“不對不對!現在那個女人已經不是夫人了!”
“因為什麼?”
“說那個女人企圖謀害皇子,罪不可恕。”秀珠說到這臉上有一絲幸災樂禍。
秀春更加摸不著頭腦,思索了半天,突然來了句:“秀音回來了嗎?”
秀珠又是滿臉憤恨,咬牙道:“姐姐,就是這個秀音當了背主的奴才!勾引了陛下,跑到陛下那告狀的!”
宮女的入宮第一課便是忠心,而秀音卻背棄了她的主子。這也是為什麼秀珠在拍手稱快後又對栗氏的遭遇憤恨不已。
秀春心裏有了數,安撫了秀珠幾句之後便往主殿走去,秀珠直接攔住她,“姐姐,那個女人之前是怎麼對你的?怎麼?你還去看她?”
秀春淡淡道:“終究是服侍了一場的主子,去看看是應該的。”
秀珠苦口婆心的說:“姐姐,你現在去,那個女人鐵定認為你是去嘲笑她的!何必去自找不快?而且,先前進去送飯的宮女都被一頓好打!你不……”
秀春沒有理她,放開她扯著她衣服的手,依舊往主殿走去。
秀珠站在原地幹瞪眼,見秀春已經推門而入,在地上不解氣的跺了一腳,便轉身離開了。
推門而入,栗氏癱坐在地上,妝容已花,她現在根本顧不得這些外在,兩眼空洞的看著門口,見來了一人,便撲上去道:“陛下!陛下!臣妾沒有!真的沒有!都是那個賤人教唆的!您不要聽信她啊!”
“夫人!您清醒清醒!”秀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扶著栗氏,道:“奴婢是秀春啊!”
栗氏怔忡了半晌,待反應過來,立馬反手抓住秀春,仿若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道:“秀春!你去給我殺了秀音那個賤人!都是她在背後做的怪!讓我淪落到這個地步,什麼都沒有了……”
“夫人,你不要著急!”秀春立馬安撫住暴戾的栗夫人,“您不是一無所有!您還有太子!隻要太子的地位還在,就不會有人敢輕視了您去!隻要太子即位,臨華殿恢複往日尊榮隻是太子一句的事!”
想到劉榮,栗氏有些緩過神來,不停地喃喃道:“我還有榮兒!對!我還有榮兒……”
“讓榮兒把那個賤女人殺了!”栗夫人猛不丁的冒出這句話,讓秀春又開始頭疼,這栗氏怎麼就不能忘了秀音呢?現在至關重要的並不是殺了秀音報仇啊!而是恢複她的地位!
萬般無奈之下她也隻能順著栗夫人的話說,“夫人,那您在這稍等,奴婢去看看如何出去。”
栗氏一怔,不敢相信的問道:“怎麼?陛下把臨華殿給封了?”
“宮外的羽林衛把臨華殿圍得是水泄不通……”
“不可能!”栗氏顯然不信秀春的話,在她的腦海裏,那個溫文儒雅的陛下,心心念念著自己的陛下怎麼會舍得將她囚禁在殿裏?
說罷就要出門,還沒等秀春攔著她,她突然又停了下來,轉身道:“你去打點水來,本宮要洗漱!之後再去收拾那幫狗奴才!”
秀春隱隱的覺得這栗氏多半是瘋了,眼神之中盡顯呆滯,這樣的栗氏她認為不值得再為她賣命,借著打水一事走了出來,卻徑直往自己的屋裏去。
在這個漢宮裏,多的就是趨炎附勢之輩,這是隻是小人物的生存法則,隻要不存害人之心,終究是無傷大雅。
栗氏被幽禁在自己的臨華殿中一事很快變傳遍整個漢宮,看好戲的有,冷嘲熱諷的也有,唯獨沒有噓寒問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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