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華陽,是當朝天子華景臣的嫡親妹妹,也是大晉王朝唯一的公主。見過我的人,都說我膚若凝脂,眼如點漆,如瑤池仙子,我也因此被譽為長安第一美人。我的皇兄最是疼我,畢竟我們的生母不過一個貌美的宮婢,生下我不久被皇後杖責而死,我與皇兄二人在深宮相依為命。而後皇後一直無子,於是皇兄主動請纓,成了母後,最得心應手的一把利劍。潛伏數年終於等老皇帝死了,我的皇兄登上了龍椅,我成了長公主。
但接手的王朝因為老皇帝昏庸無能,任人唯親。已是千瘡百孔,內憂外患,正逢外敵入侵,兵權大都在晉陽侯手中。晉陽侯一家鎮守西北幾代人忠心耿耿,但那老皇帝任人唯親,傷了晉陽侯的心。西北軍又隻認人,不認兵權,於是我主動請纓,向皇兄稟明,想嫁去西北,嫁給現任晉陽侯,蕭蘊。
聽說這廝從未有過女人去,也取過一門親,隻不過還未洞房,妻子便因害怕他名聲,死了。西北小兒傳聞他麵如厲鬼生長獠牙,小孩子一口一個。我想著真的是牛逼,他們給牛逼開家。牛逼,到家了。
儀仗走了將近一個月,我時常盯著鞋上綴著的冬珠發呆。也不知謝蘊那人到底如何,是不是真的貌若無鹽。看著令人作嘔,一口一個小孩子。算了,期待越高失望越大,反正我皇兄得到助力,坐穩龍椅就好了。屆時就是他不知不覺死了也無所謂,嘿嘿嘿。
到西北時,天剛泛起紅光,目光被繁複精美的蓋頭遮住,出轎看到一雙黑靴,衣擺暗紅,繡著蛟龍張牙舞爪的。忽然聽到清冽的聲音響起:臣恭迎長公主,我知道是謝蘊來迎我了。聽著這聲音倒不錯,想著晚上反正熄了燈,黑燈瞎火的。看不見,反而聽得見,應該還能湊合著用。
隨後,我便如提線木偶般完成了成親儀式。入夜,我坐在布置喜慶的拔步床上,嫁衣被婢子擺開,如一朵盛開的牡丹,華貴雍容。忽然聞到一股雪鬆味,蓋頭被緩緩掀開,入目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高挺的鼻,身姿頎長,我隻好仰起頭看他,長得倒還不錯,肅肅如山上鬆,高而徐引。到底是哪個王八羔子說他長得醜的?這麼說倒還是我賺了,畢竟我算是被打包過來的禮物,其實。
然後我顫抖著和他喝的交杯酒,他卻笑了,我瞪大著眼睛看他,自認為凶猛,說你笑什麼?本來我想著我說的挺有氣勢的,開口卻發覺軟乎乎的,簡直有損天家威嚴!氣死我了。臣看公主如此可愛,又臣臣之妻子為自己歡喜,所以情不自禁的笑了,這下我瞬間紅了臉,別過頭不敢看他,忽然身上一輕,耳邊傳來低啞的嗓音,公主該安置了,於是一夜魚龍舞,第二日日上三竿,我才悠悠轉醒,便看到某人討好看著我,幸虧公婆早逝,隻需上香,否則哪有我如此懶的新婦。我瞪了他一眼,卻不知在他看來如此嬌嗔。
就這樣,我與她恩恩愛愛過了三年,反正她是覺得恩愛,我倒沒什麼感覺。外敵早已被打退,皇兄根基一穩,我卻一直未有身孕。晉陽侯代代單傳,外麵已有不少流言蜚語。我一直慶幸和親能嫁與他,不像姑姑們個個落個紅顏早逝,鬱鬱而終,甚至一直未回故土看看,謝蘊卻一直許我待時機成熟,待我回長安看看。每次看到他深邃的眼眸,看著我說我的公主,我都感覺像被一群汪洋吸進去了,情愛本不應該碰的,多少聰明男女碰了情愛變成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