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半跪在辰昃身前遞上一封信:“主子,五皇子的人來過。”
辰昃本來在擦拭佩劍,接過信後將劍放回鞘中,拆開之後掃了一眼信的內容,麵色一沉,聲音冷了下來:“退下吧,我親自去一趟。”
玄青應了一聲轉身告退。辰昃一手摩挲著劍柄,無意識的在桌麵上敲打著,斂眸看不清神色,如果‘那個人’在這兒就知道辰昃現在很生氣,想殺人的那種。
片刻之後,辰昃起身拿著佩劍運起輕功,朝王府飛去。
一個身影掠過,玄一剛要去追,看清來人過後又默默站好,廢話,攔著殺氣騰騰的主子純粹是找虐。更何況,咳…他感覺主子和王爺的關係不像是主仆,更像是…玄一猛得搖了搖頭將不該有的思想甩出去:“呸呸呸,想啥呢?”玄一自顧自的嘟嚷著“盡職”的守著王府。
辰昃落在瑾林院看著半敞的房門跨步走過去。
夜堇今日沒上朝,一襲紅袍,雪白的內襯纖塵不染,墨發被束起幾縷,隨意披散在肩頭。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眉眼溫柔,手持一本書翻看著。
“夜堇,有人買你的命。”辰昃走到夜堇跟前舉起劍鞘都沒摘的劍指著他,語氣沉悶,眼眸幽深看不清神色。
夜堇放下手中書卷,一手推開指著自己的劍,抬首看著辰昃,聲音清冷:“辰昃,再這麼沒大沒小本王就扣你月錢。”夜堇看著辰昃慍怒的模樣,軟了語氣輕哄道:“嗯?這是誰惹我們卿夜閣閣主了?那臉色看著像是要把本王拆吃入腹。”
辰昃把信遞給夜堇,冷著臉抱臂站在旁默不作聲。夜董見狀低笑一聲,拆開那封令辰昃氣到如此的書信:
一萬兩白銀,殺了當朝洵王夜堇。
“萬兩白銀有些少了,本王應當不止這個身價吧?辰昃,你覺得本王值多少?或者說,本王在你心裏什麼地位?”夜堇隨口打趣道,仿佛紙上寫的那個要被殺的人不是自己。
辰昃愣了一瞬似是沒想到會被這麼問,思慮片刻回答道:“ 王爺千金之軀,自是不能金錢來衡量,再者說,您是我用命護著的人,我不能讓人傷您分毫。”
夜堇低聲笑了一陣,看著辰昃一臉認真的模樣,眸眼溫柔:“本王可信了,屆時閣主大人若是做不到,本王可要唯你拭問。”夜堇理了理書案,不等辰昃回話就吩咐道:“去換身衣服,隨本王進宮麵聖。”
聞言辰昃有些疑感,進宮麵聖也輪不到自己換衣服,垂首看了眼自己。一身玄衣,腰間別著暗器,護腕裏還藏著淬了毒的銀針。無論哪樣帶到皇上跟前被發現了都是個死罪,辰昃一臉無辜,語氣無奈:“王爺,請容屬下回趟卿夜閣。”
夜堇沒理辰昃揚聲喚人:“來人,送兩件淡色衣服。”辰昃會了意立在一旁等候著。
過了片刻,幾位侍女端著托盤走進來,把衣服放下:“王爺,可需要奴婢們留下伺候?”為首的侍女低著頭詢問道。夜堇揮了揮手:“不用,退下吧。”“是。”
“辰昃,伺候本王更衣。”夜堇看著辰昃滿眼戲謔。辰昃一陣語塞,又不好駁人命令,拿起衣服無奈道:“請王爺移步內間。”
辰昃解開衣帶將夜堇的外袍脫去,又抬手去脫夜堇的內襯。微涼的指尖不經意間劃過肌膚,夜堇覺得有些異樣,握住辰昃手腕輕聲道:“本王自己來,你去換衣服吧。”
辰昃抬首看著夜堇,眸色認真,手上動作也未停下:“王爺,做事要有始有終,這話不是您說的嗎?”
夜堇:“……”你倒聽話。
淡雅的衣袍上繡有雲紋,白衣若雪,腰間綴著一塊狐紋玉佩。墨發半散在身後,眼神澄澈,恍若不諳世事的小白兔。
辰昃看著夜堇的模樣,不經意間耳根染了紅,側身不看夜堇,欲蓋彌彰的輕咳一聲:“王爺,讓侍女為您綰發吧?”
“不用了,你來為本王綰發。”夜堇抽掉發間的玉簪遞給辰昃:“不用全部綰起,隨意綰住些便好。”
辰昃接過玉簪走到夜堇身後,抬手輕攏幾綹墨發用簪子綰起:“王爺,請您稍等片刻。”語罷辰昃開始換衣服。
夜堇看著辰昃解開腕上的束袖,褪去外衣,拿起托盤上的衣衫穿上。湖藍色的外衣繡著銀線,宛若繁星落水,腰間束著一根玉帶,勁腰無遺的顯露出來。
人靠衣服馬靠鞍,剛才還殺氣騰騰的辰昃變得溫順柔軟,棱角分明的麵容也柔和了幾分。
辰昃拿起配好的發帶係上,輕聲喚著出神的夜堇:“王爺?”
回過神夜堇淡定的吩咐道:“走吧,進宮。”辰昃應了一聲跟在夜堇身後。
出了府,一輛馬車候在門前。
夜堇踩著腳踏上了馬車,朝著辰昃伸出手溫聲道:“上來。”“王爺,我與您共乘一輛馬恐怕於禮…”辰昃話未說完就被夜堇打斷:“於禮不合?本王的馬車自是本王說了算。”
夜堇見辰昃還是不願上來,冷了聲音假裝動怒:“本王沒耐心耗,不要逼我動武,三個數自己上來,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