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之夜,煙花四起,孤寂的雪地裏,五歲的張小昔站在世界中心,周圍一片寂寥,灰色靴子踩在堅實的冰麵上,發出咯吱的聲響,她呼著熱氣,紅色的眼眸朝腳下的冰麵望去,冰麵上的倒影對她微微一笑。
不遠處響起刺耳滋啦聲,冰麵上走過來一個穿著厚實鬥篷的人,純黑麵具下,張小昔看不清他是誰。
張小昔仰頭與他對望,冰麵裏的人神情微皺,
“我可以給你一樣東西,讓你能夠和你的姐姐在一起,你想要嗎?”
張小昔透亮的眼眸裏有一瞬的猶豫,她對眼前的人恐懼又懷疑,卻又極想知道那樣東西,
“我想要。”張小昔帶著顧忌回應。
黑衣人拿出一枚銀色戒指,在張小昔伸手去拿時,黑衣人縮回了手,“你要明白,陌生人的東西可不能隨便接受,你想好了嗎?”
張小昔看回冰麵裏的人,良久抬眸,她下定了決心,張小昔接過那枚銀戒,將它戴在食指上。
風聲湧動,再次抬起頭時,與黑衣人對視的眼神與之前截然不同,紅眸裏的光更加狠厲。
從此,張小昔的身體裏存在兩個靈魂。
三年後的黑夜,灰蒙蒙的天壓下來,近乎與地麵交融,一隻黑毛兔子一動不動的立在枯草堆裏,它豎耳聆聽隱藏在草裏的動靜。
草堆裏冒出了一個小頭,吐著細長的紅杏子,蓄勢待發。在緩慢的靠近中,黑蛇掠殺過去,兔子一腳正好蹬飛向蛇,和那蛇撕咬起來。在兔子瀕死之際,黑蛇張開大嘴,還未觸及,便被削了頭,血淋淋的掉在地上。
兔子重新落回地麵,抬頭望著走過來的人,黑夜遮住,它看不清,隻能看見黑影斜照下的手指上,一枚銀色戒指。
那雙紅眸盯著麵前的醫院。
診房裏,塗著濃豔口紅的副院長陳珠穿著一身白大褂,和這裏的醫生饒有興致的聊天。
房裏的燈光滅了,接著便是咚咚的聲音,外麵的燈光一盞一盞的熄滅。
“停電了?”陳珠站起來問。
周圍的醫生紛紛拿出手機,打開電筒,一個男醫生走出去道:“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後麵的醫生也跟著出去,道:“陳院長,時間不早了,我們也先走了。”
陳珠應了聲嗯後,便從桌上拿起報告本走出去。
黑色高跟鞋踏在幹淨的白瓷地板上,回蕩在醫院的走道裏。
嗬嗬嗬嗬嗬嗬,一陣細小的笑聲傳來,陳珠頓時覺得毛骨悚然,聲音一時從後麵傳來,一時又從前麵的拐角處傳來,越來越近。
一股涼意竄進,陳珠丟下手上的東西就跑,詭異的聲音依然逼近她。
“誰?是誰?不要在這裏裝神弄鬼。”承受不了恐懼的她大吼。
“是我啊。”一個抱著灰色布娃娃的女孩從拐角處走出來,紅色的眼眸貫穿走道裏的黑暗。
陳珠冷汗直冒,她一步步後退,口水直咽,
“你是誰?哪號的病人?”
小女孩嘴角咧起,嘻嘻笑道:“姐姐不認識我了嗎?”
嗬嗬嗬。
“我是小滿啊。”
“小……小滿?”
小滿一步步的靠近,“姐姐竟然不記得我?”
這聲音聽起來略有失望。
陳珠抓起身旁的藥水丟過去道:“誰認識你?要說就說清楚,別站在這裏嚇唬人。”
藥水的味道擴散開來。
小滿抬起她猩紅的雙眸,陰森可怖的臉諂笑道:
“我就是那個一出生就被你掐死的嬰兒啊。”
陳珠看清了那雙紅眸,她頓時就想到了,她跌坐在地板上,全身的神經緊繃極致,
“不……不可能,你……”
“八年了,我終於見到姐姐了。”小滿走到陳珠麵前,高興地俯視著她,
“我來祝賀姐姐從當年的護士榮升為副院長。”
陳珠全身發軟,瞪圓的眼睛看清了麵前的小孩,
“不,你不是她,那個嬰兒確確實實的被我…被我……”
她尖叫一聲沒在敢說下去,轉而道:“你是血族,我很清楚,那個嬰兒是紅族的,你到底是誰?”
陳珠的聲音撕裂,手掌打翻了旁邊架子上的藥水,濃烈刺鼻的藥水味籠罩在四周,從鼻尖灌進,深入腦海。
小滿停止了笑,明亮的紅眸凝視著她。
“為什麼要殺我?”
“我……”陳珠到表情癡愣了一瞬,而後瘋癲:“因為你是紅族啊。”
“就因為這個?”
陳珠瘋癲般的看著她,表情神經猖狂,
“還有其他什麼理由比這個更合適嗎?”
她眼裏盡是瘋狂,如同黑色空洞,填不滿的欲望。
“真是可惜,我記得生出來的是一對雙胞胎,隻殺死了先出來的那一個,沒來的及殺死另外一個,這樣……哈哈哈,這樣我就能得到好多好多的錢,整個醫院都是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