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辰臉色變得精彩萬分,凝神看著身上浮起的黑線,暗中暗道“壞了”誰能想到一個小小的煉體境武者竟然能夠有這麼深厚的背景,當初鳳陽說會逃不過無止境的追殺,夜辰一笑置之,誰能想到會演變成今日此時此刻的場景!
風永年平和的雙眸閃現出的是銳利的鋒芒與驚人的殺機,轉頭深深的望了一眼段雲峰,威脅之意不加掩飾。
段雲峰臉色難看,皺眉不語。
夜辰把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已經有了決定,笑道“陽穀的諸位,小輩仇殺,難道還要長輩動手嗎?傳出去你陽穀難道不會為人所恥?”
風傑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虛弱的說道“強詞奪理,真可謂用心險惡!”
夜辰蔑視的撇撇嘴,渾然不在意風傑的話語。
風永年殺機彌漫,大聲喝道“夜辰殺我孫鳳陽,此乃家仇,萬望戰王閣諸位不要插手,否則便是滅宗戰,你們能承擔這個後果嗎?”
到了這個時候,無疑已經撕破臉皮,不用再虛以為蛇了。
夜辰不再言語,想看看戰王閣究竟會怎麼選擇?是衝冠一怒,血流成河,還是“忍辱負重”,沉默不語!
場上的內閣弟子皆是目光閃爍,雖然夜辰的實力強大,但絕對做不到到讓眾人豁出性命為他戰鬥的程度,滅宗戰,每次戰鬥都會殘酷異常,敗的一方無疑會消失在風雲大陸的視線上,掀不起一絲的風浪,而勝利的一般也都會元氣大傷,很久才會緩過來!沒有任何宗門願意輕易付出這等代價!
滅宗戰,雙方實力必須匹配,要是白金勢力想要對付戰王閣,揮揮手,戰王閣便會消失天地間,無一絲聲息,對白金勢力還產生不了一絲一毫的影響,這不能稱之為滅宗戰,稱之為屠宗比較貼切,戰鬥都稱不上,雙方根本不在一個力量層次上,怎麼戰鬥?
夜辰冷眼旁視,記住每個人此刻的嘴臉,這能夠叫宗門嗎?盡皆冷眼旁視,每個人都隻顧自己,渾然不在意同伴的生死,夜辰不由懷疑起挺身而出為這種宗門生死相向了,究竟是對是錯!
夜辰似想起什麼,轉過頭,望向人群中的寒星,看這位師兄會如何做,此刻的神情與眾人是否相同,帶著惋惜,但卻不發一言,不動聲色的沉默。
寒星仿佛察覺到夜辰的視線投射而來,目光躲閃,不敢與夜辰銳利的雙眸對視,仿佛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
夜辰看到寒星的眼睛,如同一柄柄重錘轟擊在心口,傷痕累累,滿目瘡痍。
風永年並沒有看夜辰,溢出殺機的雙眼目不轉睛的望著段雲峰,段雲峰的決斷無疑會影響整個大事件的走向。
至於夜辰,螻蟻而已,就如一枚石子投入浩瀚無際的大海中,掀不起一絲的風浪。
夜辰此時此刻心中的悲涼與傷痛不亞於當時夕瑤的黯然離去,輕狂的生死不知,這種被人所拋棄的感覺無疑令人感到無比的難受。
誰能想到,這種時刻挺身而出換來的卻是眾人的冷眼旁視與遲疑的目光,夜辰的心很冷....很冷,猶如萬丈寒冰,淒冷徹骨!
世間真可謂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夜辰的目光一一掠過,戰王閣弟子皆是目光閃爍,不敢與夜辰對視,眾人眼神中雖蘊有傷痛,雖有遲疑之光,但轉瞬即逝,比起自己的身家性命,那夜辰所做的一切便是不值一提,不堪一擊罷了!
段雲峰思索良久,眉頭深皺,被歲月的痕跡劃過的手指輕輕的敲擊在座位的扶手上,廣場上寂靜無聲,“叮,叮,咚,咚”這種聲音在場上眾人的心底響徹,回旋飄蕩,如同風暴即將襲來,最後一秒的時光,場上無比的沉寂。
段雲峰終於低聲緩緩道“此時此刻,我的心中浮現起萬千的思緒,我痛恨我的無能與無力,竟然令諸位經曆這般選擇,我心甚是慚愧,恨不得殺他個個血流成河,血染半邊天,奈何,我作為一閣之主,須以宗門為先,不能憑借自己的喜好行事。”
段雲峰略顯低沉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無聲的廣場上。
戰王閣的弟子們有些失神,雖然早有準備,但這樣直接拋棄夜辰無疑會產生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陽穀的眾人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情,剛才夜辰的風光無疑掩蓋了陽穀,但是這又能如何,被宗門拋棄的感覺究竟如何?
段雲峰沉默一會繼續道“所以,我決定此事我戰王閣並不插手,但有個條件,陰陽境的武者不能出手,這是我戰王閣最後的底線。”
夜辰仰首,放聲大笑,充滿一種英雄落寞但誓死不屈的氣息。
夜辰的縱聲大笑表達出內心的悲憤與哀戚,對世事無常變化的深感無力!
這種無力,令人心生惋惜,但全場竟然鴉雀無聲,無人出言,仿佛演練千百遍,千百次的相同,真可謂“心有靈犀一點通!”
風永年怔了怔,渾然沒有從段雲峰的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緩過神來,誰能想到作為一閣之主竟然這般狠辣,果斷無情,雖最後段雲峰言明陰陽境的武者不能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