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博士,請問您對全球近期出現的大規模的癌症患者的情況有什麼看法?”
這些闖入江辰家裏的記者正無理地拿著話筒硬對著江辰,他們後麵的攝像機和燈光使得江辰非常的煩躁。
“對不起,我隻能說請大家不要恐慌,事情很快就會過去,另外這裏是我的私人住宅,請你們出去。”
“江辰博士,我們還有些問題,請您……”
“哢!”江辰家的大門痛苦地呻吟了一聲。
轉身上樓,他有些心煩意亂地捂著腦袋。
這批記者已經是今天的第三批了。
其實不隻是他,所有在學術界有地位的人,這幾天基本上都是家宅不寧。
他們口中說的是癌症?
自從發現這個病以來,整個醫學界基本上都是束手無策。
可能會有續命的法子,但到最後基本都是人財兩空。
這個病的出現率並不高,但是如果癌細胞擴散,治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這是一個常識。
江辰有些頭疼地走向陽台,望向空無一人的街道。
還有那人滿為患的臨時醫院。
他打心眼裏反感那些還在到處騷擾別人的記者,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搞到自己的住址的。
“那些記者走了?”
江辰回過頭,恭敬道:“叔。”
他的身後慢慢顯現出了一位坐著輪椅的老者。
那位老人長著一張標準的德國普通大眾的臉,麵容上被胡須覆蓋的範圍卻大過了裸露的皮膚,說話的聲音當中也帶著一股濃重的德國口音,此刻隻是和藹地擺擺手:“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叔,叫我諾格日就行,對待我也就像對一個老朋友便好,無需這麼恭敬。”
說罷,他便自顧自地操縱著輪椅獨自回到了房間。
江辰凝望著諾格日帶著孤獨的背影,半天才長舒一口氣地微笑道:“那麼叫,我不習慣。”
話音未落,樓下的門鈴便再次響起。
江辰有些不耐煩地走下樓,打開門,迎麵撞上的,卻是一個熟悉的麵孔。
江辰看著對方顯得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沈何清平和地擺擺手:“怎麼,這兩天忙著應付記者,連我這個大學同學都忘了?”
江辰臉上的意外早已轉變為殷殷笑意,似乎是在心裏慶賀著自己終於不用再對著那些無理的記者:“哪有,你這個好知音我可不敢忘了。”
說完他轉身讓出了一條道:“進來吧,別在外麵幹站著了。”
而沈何清卻擺手婉拒道:“誰要跟你在家裏悶著啊,來找你出去吃飯的。”
江辰愣了一下,感覺這話聽著有些不真實以至於懷疑自己聽錯了。
“現在外邊哪裏還有開門的餐館啊?”
沈何清麵上露出了一絲嬉皮的笑意:“你忘了我倆大學的時候經常去的那家了?”
黃昏的天邊,一顆苟延殘喘的火球正顫抖地掛在天邊,徒勞無功地掙紮著。
昏暗的光彩鋪滿了整個空無一人的街道,巷門緊閉的商鋪高樓之間,與不遠處人潮如海的方艙醫院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長街當中,隻有幾盞路燈忽明忽暗的閃爍著。
也僅有一家開門的燒烤,不同於往日的熱鬧,今天那家燒烤攤有且隻有兩個客人。
“來,小江,何清,你們的串。”一位和藹的大叔端著許多燒烤串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從當年到現在,依稀記得這位大叔原來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而如今青絲已然變為白發,那個健碩的身軀已經變成了現在嶙峋的背影。
“謝謝叔。”江辰和沈何清齊聲道。
“哎,江辰,何清啊,我說你們兩個一個是著名的醫學家,一個是著名的物理學家,在學術界那麼有威望,給我們預測一下這場災難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那位老者走進到他們跟前,懇切的說道。
江辰和沈何清二人何嚐也不想要這場災難趕緊結束。
“叔,最近這局勢啊,真的是……”沈何清剛想要如實回答攤主大叔,便被江辰拽住了。
“那個叔,您不用驚慌,這場災難很快就會結束,但是你們最近啊,就別出門了,沒結束之前,這玩意還是有些邪乎的。”
大叔聽完之後有些鬆下繃緊的心弦一樣長舒了一口氣,“我就說這個癌潮肯定很快就會結束嘛,這新聞還報道的那麼邪乎,一看就是騙流量,扯淡嘛。”
望著大叔嶙峋的背影,江辰和沈何清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懂,”沈何清沉默許久之後突然開了口,“現在這個時期確實不能讓人民驚慌。”
江辰看著他也隻能是苦笑。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