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十三年,天下禍亂不斷,暴君虐政,妖妃禍國,一時間流言滿天,百姓不得安寧,民不聊生,貴族還在自娛享樂,歌姬伴側,完全不顧百姓之安危,國家之興亡……
入了冬,整個京城都被白雪覆蓋,顯得單調無味,隻是這冬梅踏雪而來,朵朵嬌嫩,引人憐惜……倒增添了些許生機,但那股彌漫著腐敗陳舊之味卻揮之不去。
沈府屋簷上鋪著一層厚厚的雪,宅邸處,樹下是位婉婉動人的女子“小姐,莫要站在這了,天寒地凍,您要是著涼了,寧春又該挨罵了……”小婢女被凍的全身發抖,咬著顫抖的牙勸著。
沈清墨隻是輕輕歎息道“寧春,你看,這大唐似不似這梅,外頭看起來美豔,實際內裏早就腐朽不堪,早早會向這樣落下……”她嬌嫩的手輕撫著落入地上的梅,用雪將其掩蓋,歎息著,憐憫著。
“小姐,這種事我們又無需操心”寧春在後頭說著“進屋吧小姐,這太凍了”
冷冽的寒風吹著,連帶著樹杈上那幾朵梅都吹落了,掛在了沈清墨的臉上,連帶著飄逸的頭發,滿頭的珠釵被吹的叮當響“寧春,我想進京…想考科舉”沈清墨忽然轉過頭來,似乎思索許久,帶著堅定又猶豫的語氣道,“小姐,你別在逗奴婢了 ”寧春此時帶了點哭腔,似真的為自家小姐的想法感到害怕,及可笑。
“我是認真的”沈清墨眼神堅定“暴君在世,國一日不可安寧,邊疆陷落,這種內憂外患的局麵誰來破?百姓的安寧誰來保?我要救國,亦要救民!”此時寧春衝上去將沈清墨的嘴捂住,擔驚受怕道“小姐,奴婢求求您可別說了,被老爺聽到了小姐就又要被罰鞭子了”又壓了壓嗓子“況且,小姐,女子哪能上朝堂啊,小姐莫要胡言亂語了。”
沈清墨的眸子暗了暗道“女子為何不能上朝堂?人生來平等,我的學識既不比父兄差,卻因一副女兒身被拖累,豈不可笑?”沈清墨又瞥了瞥落了一地的花瓣…“況且女子本就不是誰的陪襯品,更不應愚昧的守著妾婦之道。”
寧春一聽頓時慌了慌,左顧右盼了一圈才敢壓低聲音道“小姐,話不能亂講啊,這要是傳出去可是要砍頭的大罪!”此時寧春不敢在忍受沈清墨的胡言亂語了正要推著她入屋,身後卻傳來一道嚴肅卻夾雜著一絲怒火的聲音。
“站住”沈清墨回頭一看如她所料,果真是沈陽這老爺子“清墨給父親,請安”沈清墨身子僵了僵,寧春見著也嚇了一跳,連忙請安。隻是那沈陽老爺子不為所動,絲絲怒氣往外衝。
“方才,在聊什麼,讓我這個老爺子也聽聽”這話倒是沒問題,隻是這悠悠暗藏的語氣令人後怕“回父親,方正在賞花,今年的梅比往年開的嬌豔些,父親不如與我同賞…?”沈清墨抬眸瞧著他,一本正經的說著…
“一派胡言!”一聲威震有力的聲音落下,嚇的身旁的寧春瞬間跪在地上,又輕輕的拉了拉沈清墨的衣裙,示意她跪下認錯。
“你一女子家,我人雖老了,但聽力還未衰退,你可知剛說的話的分量!在皇上麵前這是砍頭的大罪!”沈陽看著她,隻恨自己沒將這女兒教好,怒氣中燒“沈府怎就教出了你這樣的女兒啊,說出去,怕是沒人敢娶你。”
沈清墨微垂著眼眸,若有所思,身後的寧春跪在地上都不敢動。
“女兒,何錯之有?”沈清墨忽然抬起頭看著沈陽“女兒所講明明句句真理…”
“放肆!誰教你慣成這樣的,簡直無法無天!要讓你娘見了,該是多傷心,定是被你氣的半死!”沈陽氣的不行,一怒之下將這沈清墨的禁忌給說了去。
沈清墨看著他愣了愣,隨後一聲不吭的轉身想走,沈陽見狀也更加來氣,但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便指了指,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沈陽也並非想這樣,隻是沈府上下總共有三個孩子,大小姐沈芝知早年間被送入皇宮當公主伴讀,而沈府最小一子沈尚清還未行冠禮,性格狠厲不堪,唯有這沈府二小姐沈清墨,出落的婉婉動人,出水芙蓉,學識也驚為天人,卻是個倔強的料,一心想進京科舉,考取功名,拯救天下百姓。可謂是名動京城,不過這也並未有人當真,隻當是女兒家家胡言亂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