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書靈激活成功,開始孵化。”
薛年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要不是還有一絲混沌的意識,他都懷疑自己已經從這個世界消失了。意識終於清明,還沒等睜開眼,大腦裏就響起了一串機械音。
“您好,您的渣男反派從善任務已發送,請查收穿書任務一:拯救黑天鵝。目標人物:李堯。”
“請您在小說完結之前完成任務。”
“3、2、1,工具人激活成功。”
“叮!”
隨著一聲清脆的鈴鐺聲響起,薛年終於感受到了自己的身體。
“臥槽!痛死了!”麻蛋合著他就是工具人啊,但是就不能找個健康的工具人嗎?渾身的肌肉都在叫囂,不過這都趕不上後腦的疼痛,絕對是重傷無疑了。
薛年趕忙睜開眼,一睜眼就對上了一雙瞋目裂眥的眼,正惡狠狠的盯著他。
臥槽……這好像是個男的!
這個認知嚇得薛年渾身一激靈,身體更痛了,眨眨眼,一串眼淚滴滴答答地直接滴在了對方臉頰上。
李堯死死盯著馬上掐死自己的村霸,想著找破綻反擊,沒想到這人莫名其妙的突然哭起來。
李堯深深皺起了眉,神經病?
薛年連滾帶爬的鬆開了鉗製李堯的左手,以及掐著他脖子的右手,還有牢牢盤著人家的雙腿。
……
氣氛一時間有些微妙。
薛年退到安全距離,抹了抹眼淚,後腦殼實在是痛得厲害,他快不能思考了。但是這眼淚不是因為後腦殼而流的,而是因為這麼近距離接觸了一個活生生的男孩子,你以為他是感動的嗎?不,不是,薛年不敢動。因為他雖身為男兒身,但是他恐男……
什麼玩意兒,說什麼呢?腦殼疼……渣男?反派?穿書?李堯……李堯……李?堯!
薛年猛地抬頭望向一骨碌身爬起來的男孩,隻見他上身的工字背心已經爛成了布條條兒,破破爛爛的掛在腰間搖搖欲墜,齊膝的短褲沾滿了泥巴和草屑,隻有一隻腳上穿著一隻露出大拇指的球鞋,身材看起來 瘦弱,但是裸露出來的腱子肉蓄勢待發,一臉戒備的盯著自己。
薛年餘光看見男孩身後的石碑:薛家屯。
石碑下方用白色顏料板板整整的寫著兩排字:
少生優生,幸福一生。
2000年3月婦聯宣。
時間、地點、人物都有了,得了!看來真的穿書了。
李堯看著薛景用惡心的眼神盯著自己看,氣不打一處來,掄起拳頭,朝著薛景的臉就錘了下去。
薛年看著拳頭電光火石之間就來到了眼前,想躲避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嘴裏嘀咕:麻蛋,剛開機就他媽的勇闖天涯了。
隨即失去了意識。
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入眼就是上個年代的質樸裝修,房頂上麵用報紙糊的蓬,牆是原來的泥土色,薛年有一瞬間的恍惚,還以為自己回到現實了,因為此時所處的環境和兒時的鄉下老姥姥家相似度極高,處處都透露著熟悉感。
“好大兒,你可醒了!”突然一雙滿含淚水的眼出現在了薛年的視野。
“媽,我就說哥不會死的,你看,哥這不是回來了嗎。哥!”旁邊又竄出來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清脆脆的叫著哥。
薛年眼神呆滯的看著娘倆,沒做聲。
想不通,在家睡覺的功夫也能穿書?況且,渣男反派從不從善關我P事?
會不會是做夢?
想到此處,薛年起身左右看了看,朝著牆便撞了上去,震驚了一屋子的人。
於是薛家屯的當日新聞便是:小村霸——薛景磕傻了,整日胡言亂語連他媽都認不得了。
薛母最開始帶著薛年天天往村裏的小診所跑。後來看著不管用,開始往神婆家跑,前前後後把家底都快搭進去了,馬上就要賣家裏的大黃了,薛年終於開口說了一句正常話,“媽,我就是失憶了,沒病也沒瘋。”
薛年的說辭解釋了他之後的反常,薛母終於落下心裏的大石頭,抱著薛年嚎啕大哭。
隻有薛年知道,原身一定是掛了,腦殼那個血淋淋的傷口足以致命,薛景——一個書裏無足輕重的炮灰死了,死在了反派李堯的手裏,卻沒完全死,因為薛年借屍活了下來。
薛年想起來李堯惡狠狠的樣子就腦殼痛,這個人物是他一本鄉村愛情裏麵的渣男反派,是男女主事業和愛情路上最大絆腳石。不過結局挺好,男女主角修成正果,渣男反派死了。
不僅這一本小說的渣男反派死了,他筆下所有的渣男反派的結局都是死亡,當時還有讀者為他們鳴不平,薛年表示他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三觀跟著五官跑這樣的事兒,永遠不會發生在他身上。
如今要讓他說服渣男棄惡從善,憑什麼?憑他壞?憑他渣?憑他身高一米八?
“係統?係統!我拒絕穿書,你把我送回去。”
沒有反應。
“不然……你跟我講講完成任務有什麼獎勵?”
依然沒有反應。